商起身道.“儿家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唐通判请自便.告辞了.”
“殷娘子请留步.”唐行中亦起身说道.“不才也希望你能明白.几年前家父因为事务繁忙.所以才能放任娘子一个孤身女子独自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现在可不比以前.”
一直的小心翼翼也少了几分.唐行中看起來有些恼怒.
“哼.”殷浅商回身冷笑道.“唐通判又有了怎么样的一个想法.威逼利诱还是强抢民女.”
“你.浅商······”唐行中满脸的愧疚.又软下态度道.“我不曾想过逼你.这一次甚至都沒有通过令尊來告知于你.就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真是多谢了.”殷浅商冷哼一声继续向门外走去.冰冷的嗓音顺着掀开帘子之后挤进來的寒风一齐传來.“儿家不敢高攀.唐通判以后还是莫要如此称呼.还是生分一些的好.”
“殷浅商.”唐行中一时气结.半响才怒道.“你别这么不识好歹.”
心里也明白终是以前做的太过了.若不然.也不必一开始就刺玫花儿沒采着反抓了满手的硬刺.
但就算豪者之花满身是刺又如何.他多的是斩刺的利器.
青石小道上的积雪几乎在一落地的瞬间就被园中的女使扫得干净.小径旁草地上的积雪倒是已经堆积到了人的膝盖处.其中还有偶尔冒出的能够厉炼寒冬的青绿的植物.殷浅商向旁边走了几步.双脚“吱吱”的踩在积雪上.就那样走着.越走越快.直到最后殷浅商飞一般的离开了这个院子.
可是那些耻辱.那些逼迫无论如何都还是在那个院子中存在着.无论她再怎样的逃.还是逃不开那一次次的噩梦.
小时候殷浅商就知道.许是因为自己那过世母亲的关系.父亲之于她就真的只是一个称呼的存在而已.所以她从懂事的那一天起就知道有些事自己是不能去强求的.就像那个对于别人來说极为正常的來自于父亲的关怀或者其他的什么.尽管她付出的努力是别人的很多倍.但是这些努力最多能为她带來的就是沒有被毫不犹豫的丢弃而已.可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那个被她尊称为父亲的人竟会把她几乎当成货物一般送与别人.她本來以为.起码自己还是有着哪怕一点点的留在堡中的利用价值的.
毫不怀疑.那个时候她倾尽了全力去反抗.但是意料之中的.反抗所带來的不过是更多的耻辱而已.
被殷森送到唐行中的床上的时候.殷浅商就想.自己那个时候一定是已经死过了一次的.因为现在.竟然找不到那个时候的恨意.只有那个时候已经死过一次把所有的感情包括刻骨铭心的恨意都湮灭才能解释这个自己都为之冷心的情形.
后來的逃出应该是自己这一辈子唯一------认识了沾尘殷浅商从來不觉得是自己的幸运.她只当那是自己的又一个心甘情愿的劫而已-----走运的一次.毕竟不是谁都会有着殷森那样的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