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甚是开怀.他将他颤巍巍的扶起來.端正了姿态比在眼前直直相顾.颔首沉眉间沒忍住咳嗽了一阵.
我忙过來为皇上抚胸顺背平息喘气.这些年皇上的身子骨已被诸多事务掏空的单薄如笸.我已习惯衣不解带的时时照顾.他也习惯了我不离身的贴心照拂、一刻都再离不开我.
在我一阵顺气之后.皇上的声息渐渐平缓过來.摇了摇头浅浅笑言:“朕身体这底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却有如释重负的一叹声.十分不合时宜.我才欲开言抚慰.又见他侧目瞧一瞧我.轻描淡写好似在开玩笑的一句.“朕有一朝走后.爱妃……留一个如此年轻的太后在朝.朕.可如何能安心啊.”
“啪”地一声.不待我回神去辨皇上话儿里的意.一声重物坠地的尖锐之声忽地漫溯耳廓.
我循声侧首.见安总管……不.是善安法师原本捧在手中、转动祈福的那只微型法经筒.在皇上方才话起音落的同时掉到了地上.
镀金银的八角形筒身上附着的掐丝并泥绘莲花祥云.被一阵沉水香雾霭遮迷半边.兜转缠连、迷蒙模糊.难以清明.
而善安法师眉目如素.面色平和.只是一双坠了辰星的眸子比之方才愈发沉淀.仿佛梵音佛禅之大智慧沉入其里、十分渊博……
迎新辞旧的宫宴是摆在地位尊崇的御龙苑里的.手笔之大气、气韵之恢弘.便是连一极细微处都极具匠心独运之精巧华丽.
宴会很热闹.歌舞升平一片安乐.似这般的大型宫宴素來便是歌舞升平歌功颂德.看得多了便连最初时一份恍恍惚惚的期待感都跟着消泯了干净.反倒觉得不如尽早安歇了的好.
月色倒是很清澈.明亮妩然、时又离合.像水一样.倒是把人映得可喜.
我与善安法师分别坐在皇上的左右两边微偏下首的地方.位置持平相对.
安晴天一晚上的神情都不大对.似有重重心事萦绕心田、辗转难散.我亦觉头脑木木顿顿.坐得久了、看得乏了.又不好早早离席而去.只得那么陪着伴着生生挨到了大半夜.
谁想次日新年的第一日.善安法师忽地向皇上提出.他要还俗.
他颔首沉目.口吻间的真挚非常、关切有加饱含尽致.他道:“臣承蒙陛下知遇之恩、照拂之情久矣.时今陛下的身子不如从前那般硬朗受用.臣是必定要留在陛下身边躬身伺候方可安心.”
面着如此突兀又显唐突的要求.皇上只是愣了一下.旋即兀地笑起來.有些莫可奈何的摇摇首道:“安卿到底还是以前的安卿.还是那么的随性.一点儿都沒有变.”
他允了.允安晴天还俗.留在身边伴驾服侍.
安总管來看我.在入夜的时候.
皇上已经睡下.他此刻的身子已经再驾驭不了勃发的雄心.一代天之骄子距离那个最终最终的旷古沉寂的时日.眼看就要不远了.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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