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那纨绔子有没有发现我们的身份,此地已不能再住下去,久则生变。”
从霜顿时喜不自胜,跳起来笑道:“奴婢这就去收拾行李!”
“慢着!你是不是傻,就算要走,也不是今日,不是此时。”
“为何?”
崔婕白了她一眼,道:“没见那纨绔子带了许多部曲亲卫吗?我们若慌慌张张不告而别,必然引他生疑窦,本来不怀疑咱们的,咱们自己倒暴露了,若他令部曲追来,我们能逃多远?”
“那我们何时走?”
“再等等,最好等他先离开庄子,若他只是来主持秋收开镰仪式的,仪式过后想必就会回长安,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一个纨绔子弟怎能过得下去?”
睿智的光芒再次从美眸中闪过,崔婕像一位战场上指挥万人的大将军,算无遗策料敌于先,决胜于千里之外。
“等他离开庄子,我们便换个方向逃走。这一次我必不可能出错!”
…………
仪式结束,此行的任务已完成。
天气很好,阳光普照。
别院外的田地里,无数劳力辛勤收割庄稼,庄子内外洋溢着喜悦的气息,不时有庄户突然在田地里放声大唱,唱的是关中俚俗小调。
李钦载坐在院子里,饶有兴致地听着。
小调勉强能听懂,所唱的内容无非是男女之间那点事,什么“山窝窝里槐花香,额在山梁梁上想婆娘”之类的。
内容有些低俗,却引来庄户汉子们一阵轰然喝彩,田垄外的婆娘们却泼辣地指着唱歌的汉子咒骂起来。
独属于山野村庄的暧昧与欢喜,就在李钦载的面前发生着。
这才是生活的味道,人活着,就要落在地上过日子,神仙住得太高,闻不到人间烟火,哪里有什么乐趣。
李钦载的嘴角露出微笑,他有点喜欢上这里了,山好,水好,庄户朴实,村姑还那么美丽……
刘阿四悄然走来,低声询问五少郎何时归长安,他好准备车马。
“暂时不走,住几日再说,回不回长安无所谓,在哪儿躺不是躺呢?”李钦载懒散地道。
刘阿四挠了挠头,得到答案后转身离去。
李钦载又阖上眼,享受秋日里金黄的气息。
相比之下,还是庄子比较舒服。至少庄子里没有看他不顺眼的长辈,动不动就抡棍子揍他。
这里多好,天高皇帝远,老爹想揍都揍不着。
小小的身影走来,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水。
“父亲大人,荞儿给您端水来了……”荞儿笨拙地将水搁在矮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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