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就道:“你们不是说他只是失踪了吗?为什么这里会有他的碑?程妹子她没有跟你们提过?”
几个人一下子就沉默了下去,脑子里乱得不行,他们只能隐约感觉到,程笛之墓的出现导致了许多逻辑上的错误,但他们一时间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郑筱枫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去,他思索了好久,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才试探着道:“首先……第一点……这个墓是谁为程笛立下的……雪儿显然不知道他父亲的墓就在这里,那么……很可能是村里的人……大师知道这里,说明大概率是他,可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程笛已死,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呢……第二,大师是如何做到把这件事瞒下来的……墓地距离村子这么近,下葬的时候难道没人发现?……按时间线上讲,从程笛失踪,到李雪病逝,再到雪儿离开村子去到福利院,中间应该隔了很大的时间跨度才对……就算雪儿母女不曾去过墓地,村里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看到程笛的名字吗……大师非但没有向她们讲出事实,反而成功地隐瞒了这么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第三……程笛为什么会死……要知道死和失踪完全是两种性质的事……是意外死亡?还是说……有人杀了他……”
郑筱枫说得断断续续的,每说上两句就要思考好半天,这确实有点太乱了。董缺得等人听着也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这些恐怕还不是全部的逻辑问题所在。
“那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董缺得就道,“在程妹子离开村子的时候,程笛确实是处于失踪的状态,他的死是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刘博“嘶”了一声就道:“如果是这种可能,那只能引发一系列更加蹊跷的问题,他既然真的是失踪,大师又怎么知道他已经死了?难道说是有人把程笛的尸体送到了他的面前?还是说大师他亲眼目睹了程笛的死亡?”
郑筱枫龇着牙,咧着嘴,抓着头发,闭着眼睛,他想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怎么着也转不过这个弯,理论上讲,只要“程笛死了”这件事是一个事实,那这些事情就无论如何都说不通才对啊……
纠结了半天,谁也没有得出任何结果,董缺得只好道:“我现在有些好奇,这个墓里是不是真的葬着程笛的尸体了。”
可关键问题是,他们又不可能把坟刨开去印证,就算真的有尸体,时至今日也早已经变成骨头了,他们又如何知道那是不是程笛本人呢。
“要不我们再去找大师问一问吧。”张诗萌说。
几个人犹豫了片刻,心说也只好如此了。
最后徘徊了一会儿,几个人便又转身,朝着村子走了回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只是不经意间的一瞥,郑筱枫猛然间注意到在不远的地方似乎还有一个非常怪异的坟茔。
郑筱枫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说它怪异,怪异就怪异在它看起来非常新,上面的土感觉都是新翻出来、新填上去的,显然是一个最近才出现的新坟。
郑筱枫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就走了过去,其他人看见他的视线所在,立刻也发现了异样,五个人并排走到了那坟的跟前。
而就在他们看清那碑上名字的那一刻,晴朗的夜空猛然间平白无故地炸了一声响雷出来。
“轰隆隆——!”
雷声震耳欲聋,五个人同时面色惨白地惊叫了一声,竟把那雷声都掩盖了下去。
“这……这怎么可能?!”郑筱枫嘴唇都在颤抖,只见那墓碑上的三个大字不是别人,竟是程如雪!
一阵悠扬却低沉的歌声猛然间从身后传来,五个人心里一哆嗦,条件反射地回过了头,结果就看见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从碑林中间缓缓地靠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把铁锹,上面还沾着泥土。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
那熟悉的歌声正是出自此人的口中,一把明晃晃的军刀就赫然别在他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