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背着你?”
程如雪也无语了,想笑又觉得不该笑:“你怎么连这个都纠结?你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呗……”
两个人脸都红了,可能都想起了那些暧昧且亲密的回忆。郑筱枫的性格是很多面的,处变不惊机智应变是他,血气方刚不计后果也是他,甚至热情、冷漠也都是他,而“连这个都纠结”恰恰是他性格中最不易被人发现的娇羞的一部分。
他只在程如雪一个人的面前这样无所适从过。
想来想去,郑筱枫还是把她背了起来,这样能更省力,也更利于行动。“放心吧,只要我不出事,就一定会带你出去。”他说。
程如雪乖巧地趴在郑筱枫的背上,轻轻地“嗯”了一声。她的体重并不大,但郑筱枫分明觉得有一份重担压在了他的肩上。程如雪问:“他们呢?我们要去找他们吧?”
郑筱枫看向右边的岔路,刚想迈出步伐,可一瞬间又犹豫了。
他不是不想去帮徐青云和董缺得,但一想背上的程如雪,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贪生怕死一些。这是他的私心,“他们两个总要有人照看啊。”这也是徐青云的原话。
“我们走左边。”郑筱枫如是说。
两个人走了不远,最后一座雕像出现了,没有眼睛,对应的也就只有一条路了。
两个人心一沉,郑筱枫只是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往前走,经过雕像的时候他只是平淡地说了句:“下一个应该是我了。”
程如雪道:“没关系,我做你的眼睛。”
……
1995年夏,某夜,西疆省边界,塔里木山口。
一列绿皮火车在铁路上急驰而过,轰鸣的引擎声先一步闯进了幽深的山林,也先一步湮没在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天上散落的,是午夜的月光,寒冷、凄清,坠落在塔里木山连绵不绝的暗树林上,又显得格外的阴森、惨白。没有野兽的哀嚎,也没有飞鸟的惊起,整片世界是有点安静的过分了,唯有那列车末尾处散发出的点点灯光,还象征着生命的存在,只是随着列车越开越深,在树林的遮挡下,那灯光也越来越难以看得清了。
悠扬的歌声在车厢间回荡,唱歌的人看了看天,眼神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是夹杂了些许的思念与哀伤。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五具血红的骷髅倒在地上,军刀已经卷了刃,程笛默默坐到座位上,气息平静,就好像刚刚根本没有经历过一场恶战一样。
他不是没有累,而是心思根本没有在这上面。
“小雪,女儿……”他心想着,“为了你的安全,爸爸可能没法给你带礼物回去了……希望你和妈妈能过得很好,爸爸一定会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一直祝福你们……”
没人能听见他的心声,但他还是默默独白着,像一个中二病一样。
“亲爱的,感谢在我最迷茫的时候遇见了你,曾经我的眼中只有杀戮……你是我的眼睛,让我看见了这世上原来有那么多的美好……可是,对不起,可能我们本不该相遇,我曾经走错了路,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不可能放过我……”
“我在鄱兹古国有了很可怕的发现,我将带着这个秘密永远销声匿迹。未来,我们的女儿可能就要靠你一个人照顾了……我不敢想,但或许有一天你真的也出了事……但愿我们的女儿也能遇到那么一个人,真心对她,做她的眼睛……就像当初的我们一样。”
“哎——她才多大,现在想这么多好像有些太早了……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牵挂,为人父母,真的很难放得下心……”
“你们都是我的天使,但我终究还是要重归地狱了……”
程笛不知道,他的女儿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多年以后,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光。
午夜列车没有开回京市,有关当年的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