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戒严打了个哈欠,捂着嘴巴的手掌,像是白面馒头般,一屁股坐在圆凳上,旁边僧人殷勤上前,替他翻开账本,舔饱墨汁的毛笔,早已搁在手旁的笔架上。
“开始吧!”
戒严双手拢在袖口中,僧袍宽大,这个动作倒也悠闲。
旁边站着七八个僧人,都是今天来帮手的,哪怕戒严什么都不管,只动动嘴皮子,都能把事情办成。
一个个农户排队上前,缴纳当年的地租,身边跟着家中妇人小孩,在和尚们面前点头哈腰、唯唯诺诺。
戒严一开始还强撑,但听着和尚们呵斥农户,称量粮食重量,记录每人缴纳的斤两,渐渐没了兴趣,眼皮子开始打架。
过了片刻,一阵哭叫求饶声,把他惊醒了。
一对年轻的佃户夫妇,跪在地上,拉着某个和尚的衣摆不放。
“大师,咱家的粮食,出门时还好好好,一定是路上渗了露水,才发霉了,真不怪我。”
“您老发发慈悲,这粮食只有外面一层发霉,里面还是好的,千万别拒收!”
农夫害怕极了,若是和尚拒收本年地租,就会在第二年连本带利,翻几倍讨要。
别忘了,福元寺的和尚,还身兼放贷的职能,放贷、催债、破家、拍卖……一条龙服务,保管逼得你家破人亡。
被拉住衣角的和尚,微微抬腿,踢得农夫连翻几个跟头,磕掉嘴里五颗牙,满嘴流血还在磕头求饶。
“饶命呐!”
和尚气急,“发霉的粮食还想充数,想毒死佛爷不成?”
这时候,戒严缓缓站起,“戒西师弟,口称佛爷,可是犯了妄言戒,还不快改口!”
前一刻凶神恶煞的和尚,在戒严面前,变得温顺无比,他指着抱头痛哭的夫妇,“这帮刁民,想方设法不交租子,寺庙一大家子都要吃饭,咱们不得不金刚怒目。”
“那我来佛祖慈悲,师弟不介意吧!”
戒严快步上前,不理会满口流血的农夫,而是搀扶他身边的妇人,心神一荡,“皮肤真白,除了双手略显粗糙,胳膊又嫩又滑!”
“这位大嫂,你家男人咬了舌头,说不出话,你来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