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顺五年,冬至后三日,绣止府府卿告老还乡。圣人感念师恩,特赐良田百顷以供其安享晚年。
然,岳氏一族归乡途中偶遇强盗,满门二十八人,无一活口。
圣人悲痛万分,使礼部送恩师尸身还乡,叶落归根。
又三日,元芜定罪,斩立决。申孟革职,充军流放。
雪停风止,今日天气甚佳。
冬至后,绣止府似是都安稳下来准备过年了。
程聿自外归来,才踏入府门便听得后院有阵阵打斗声传来。
这般声音他近日来常常听到,是媱嫦与郑子石切磋闹出来的动静。
驻足片刻,他转过游廊,去了后院。
自打媱嫦到了绣止府,这边倒是安静不少——尤其是戒律房,往日里时不时嘶吼几声的都图像是被扼住咽喉,再没有过半分动静。
后院的小校场里,媱嫦一掌拍开郑子石,手里长枪直指他的咽喉。
郑子石咽了口口水,脸上倒不见气闷,竟还憨笑着:“我又输了。”
媱嫦随手挽了个枪花,对他说:“不错了,你这般年纪,有如此长进已是不易。”
郑子石面上带笑,侧头看向一旁的宋秋:“喏,你听,我就说我近日精进了些吧?”
宋秋双手托腮坐在一旁,神游太虚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们。
不止没听到郑子石的话,便是程聿到了她都没有察觉。
细瞧之下便会看出,她眼下乌青一片,也不知几晚不曾安眠了。
媱嫦见她模样怪异,随手捡了块石子丢到她脚下。
宋秋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站起身问:“大人,怎么了?”
媱嫦倚着枪看她:“你这两日怎么了?”
宋秋扯了扯嘴角:“没、没什么的。”
“说。”
程聿走了过来。
他披着厚实的斗篷,踏着青石板,脚步声很轻。
宋秋见到程聿,登时便不敢隐瞒了,只得小声说:“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前两日在外头吃饭的时候听说,最近晚上不太干净。”
程聿看向媱嫦:“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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