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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井底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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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是被水泡过太久,这香囊已然没什么味道了。

    他打开香囊,取出里边的香料闻了又闻,道:“寻常的香艾。”

    “香艾?那便不是宁昌哥哥的东西了,他从不在身上带香料。”媱嫦的眼眸微亮。

    她从程聿手中拿过香囊,道:“我让叔父去问问这东西是否是府上小厮丫头的。”

    “你该先去换身衣裳。”

    “不冷。”

    媱嫦只丢下了两个字,人已经出了院落。

    宁浮在前院,他负手站在廊芜下,失神的看着自家院中的那棵翠柏。

    媱嫦快步跑来,发丝被风吹过,连着水滴一起冻硬了。

    她把手里的香囊递到宁浮面前,问他:“叔父,可曾见过宁昌哥哥戴这只香囊?”

    宁浮瞥了眼香囊,失神的摇头:“阿昌自小便不喜这些物什,莫说是他,他那院中便是儿媳也不用香。”

    “那便更不能是小厮丫头的了。”媱嫦攥着香囊,对宁浮道,“叔父,这是我自井中寻得的,若不是府中之物,便是凶手落下的。”

    宁浮登时便回过神来,一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只香囊,仿若这般瞧着便能寻得它的主人一般。

    他也终于瞧见了媱嫦的狼狈样,扯着她进门,拿过自己的大氅把她裹住后才道:“我知你心系阿昌的事,但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他的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自干涩的喉间又挤出一句:“家中已出了事,你,你更要保重自身。”

    媱嫦看着反过来劝慰自己的宁浮,咽下酸苦,低声道:“叔父,您……您想好该如何告诉婶母了吗?”

    他躲在此处,必是还没告诉宁夫人的。

    宁浮就像被勾走了魂儿似的,他看着媱嫦的脸,摇头:“没,我方才忽然想起以前,阿昌小时……他小时习武,最会躲懒的便是他……若是我当年对他严厉些,怎也不至于让他被鸡鸣狗盗之辈……”

    宁浮闭上了嘴。

    他缓缓地弯下脊背,如石像木偶一般,僵直的蹲了下去。

    他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捂住自己的脸,遮去了滑落的泪光。

    宁大将军峥嵘半生,便是痛失爱子也只能躲在无人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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