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气闷,宋秋的步子都快了几分。
二人回到大殿,程聿仍旧阖眸端坐在平案后,仿若从未动过。
“给。”媱嫦径直走到他面前,把那枚黑色烟丸放到了案上。
宋秋看到她的举动,这才松了口气,脸上却多了抹羞赧。
程聿连眼睛都没睁开,只道:“给了你便收着,也能换得老人家一分心安。”
媱嫦看着他,眉头微皱。
这人古怪得很。
他敏锐得就像是塞外的孤狼,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程聿不愿在这点小事上浪费心神,他阖着双眸对媱嫦说:“今日圣人去迦隐寺祈福,申时方能转回。圣人平素最不喜猫,今日却在京安城内涌出猫妖言论,你如何看?”
媱嫦拾起那枚黑色烟丸收好,这才回他:“怪力乱神罢了,我从不信妖鬼能杀人。此案诡谲,无非是那不该有的猫尾,寻得猫尾来自何处便是。”
“三个时辰。”程聿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媱嫦,缓声道,“圣人回銮之时,此案必得告破。”
明德坊把这案子推给绣止府,自然也不会替他们隐瞒分毫,如若不能在圣人震怒之前寻得真相,绣止府阖府上下都得领罪。
媱嫦有些疲惫似的眯起眼睛:“我来得不巧。”
程聿被她这话逗笑了。
他不常笑,此刻笑起来,倒显得气色好了许多。
“我今日身子不适,你与宋秋一道去丰阳坊,查明此案。”程聿呷了口茶,“可行?”
媱嫦并未直言拒绝:“若在元州,一个时辰足矣。”
“京安城有何不可?”
“在元州,无人敢阻我。”
“这般放肆,”程聿放下茶杯,正色道,“绣止府自立衙之日起,上查宗亲,下顾百姓,无人敢挡。”
“你现任绣止府四处主事,专司京安城内各色奇案诡事,绣止令出,便是凤阁鸾台都得答你所问。”
程聿的黑眸落在媱嫦身上,也不知他能否看得清她的模样。
他问:“如此,三个时辰,可行?”
媱嫦与他对视片刻便转身向外走去,只留给他一个字: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