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自己方才可否说了不敬之语。
绣止府的布置简单至极,最多的便是铜漏水钟。
冬至亚岁,百官休沐,然而媱嫦在府内只走了半刻,便有七八位捧着书卷行色匆匆的文吏从她面前路过。
无人理她,似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京安禁猫三载有余,现下坊间诸多妖鬼言论。又偏生是在今日,圣人已前往迦隐寺祈福尚不知情,右骥卫把此事回禀至明德坊,长公主的意思是——让公子料理。”
“此事做好无功,有一丝疏漏却都是重罪,公子可有打算?”
轩敞的大殿内传出说话声,女孩子的声音,听音调年纪不大,却老气横秋的。
门旁没有通传,媱嫦索性不再等,径直跨入殿门。
殿内只有两人。
一个是位妙龄女子,身量稚嫩,圆脸圆眸,却梳着男子发髻,方才说话的便是她了。
平案后坐着的男子拢着狐裘大氅,宫中式样,必是圣人赏赐。他面容憔悴,没有血色的唇微抿,瞧着不过二十余岁,眉间却已有了道细纹。
他面色平和,并未叱责媱嫦这个无礼闯入者。
媱嫦心知眼前这病弱男子便是绣止府的司丞程聿。
在她接到圣人诏书后,阿姊拉着她说了数日有关程聿的种种,直至她启程离去。
是以此刻见到程聿,媱嫦竟觉不似初见,反倒有些老相识似的熟稔。
媱嫦又往前走了几步,距离程聿近了些。
阿姊说他素有眼疾,相距二尺他便什么都看不清了。
媱嫦在他面前一丈处站定。
不等她说话,程聿便先开口了:“元州军先锋,昭武校尉媱嫦,来履新的?”
媱嫦微微蹙眉。
他看得清?
没听到她否认,程聿阖起眼,无需她问便解了她的疑惑:“绣止府内皆是文吏,你步疾却轻,功夫必定不弱。月前圣人下诏调你入绣止府,算着时日,也该是你到了。”
“素闻程先生听针可辩位,闻香可识人,今日总算见识了。”媱嫦的眉头舒展开,她垂下眼眸拱手行礼,“元州军媱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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