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七章 寂寞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进书架
向滔滔大海坠去。加速……加速……再加速……速度越来越快……急促的狂风,使我慢慢清醒过来,身体却软绵绵没有一点气力。

    “终于要死了吗?”我呢喃地自言自语着,这一刻,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霸占了所有思维空间。

    “他奶奶的熊,原来死不过是这么一回事啊!”我歇斯底里地狂笑着,一点悲伤情绪都欠奉,有的仅仅是壮志未酬的遗憾。

    “轩辕天之痕被我干掉了吗?这个神气活现的老混蛋,以为谁都拿他没有办法,嘿嘿,哥哥我偏偏不信这个邪!”我瞬间又有些踌躇满志,试问谁能在二十一岁的时候,搞得天下两大宗师先后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

    一个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电光石火地掠过我的脑海。正当我看见慕容无忧袅袅婷婷走来的刹那,剧变猝生。

    “轰!”一声剧震中,我失去了所有知觉,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那一刹那,死亡是那么迫近,但我没有一丝恐惧,唯一遗憾的是,我的手距离无忧还有一寸,仅剩那么一寸距离,却永远不能触及了。

    天空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偶尔猝亮起一道道惨白闪电,才给茫茫苍海带来一抹极其短暂的光明。

    狭窄的船舱内灯火摇曳,若隐若现地照耀出四、五张古铜色的脸膛。每张脸都那么疲惫无聊,阴雨连绵风急浪狂,这么乌漆抹黑的天气,打鱼计划是彻底泡汤了。不过换成打牌休闲娱乐,确是一种排遣无聊时间的最佳方式。此时,这群水手正围坐在一张坚固耐用的原木桌旁,聚精会神地厮杀着。

    “喀喇喇!”舷窗外又一道凄厉闪电掠过黑暗长空,可刚划出一条亮丽弧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舱内没有一人关注它,牌局正杀得难解难分,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突然,悍苗蓦地扔出三张铁牌,咧嘴大笑道:“我赢了!”说着他一把抢向台面上的筹码,中途却被一只稳如磐石的铁手狠狠扣住手腕,连抽几次都蜻蜓撼柱般纹丝不动。

    老船长高奈尔漫不经心道:“悍苗,你想干什么,输急了准备耍赖吗?”

    悍苗被捏得呲牙咧嘴,连声叫痛道:“哇……不是啊?”

    高奈尔笑眯眯道:“噢,不是耍赖啊!那就认赌服输吧!”说着空闲的一只手轻轻拿过悍苗掌中的两张铁牌,轻轻地摊在桌面上。

    众人看罢一阵哗然叫嚣,道:“嘿,悍苗你他妈的又作弊了,快快拿钱来!”

    窗外依旧是电闪雷鸣、暴雨滂沱。

    就在距离渔船不远处的海面上,一具人形物体正随着巨浪沉浮不已。一道凄厉闪电划过长空,深蓝海水模模糊糊倒映出此人雄壮无匹的背影。他脸容朝下,纹丝不动地飘在海面上,距离渔船若即若离那么邻近,可谁又能在这种鬼天气发现他呢?

    走廊内黑漆漆的灯火皆无,高奈尔凭借对舱房布局的熟稔,快步走到临近甲板处,信手摘下蓑衣、戴上斗笠,开门步入风雨中。

    整艘“蓝鲸号”沉浸在黑黝黝夜幕里,影影绰绰只能看见三根主桅的外形。船只摇摇晃晃的,像是喝得酩酊大醉的酒鬼,可他却稳如泰山般一步步欺近船首。

    “哗啦!”他一把捞起天黑前垂下的八钩钓,上面挂着四五只长逾数尺的娲鱼,心满意足一笑,高奈尔自然自语道:“我就知道在阴雨天,你们喜欢浮出海面觅食,呵呵,这不又被我逮到了吗?”

    他兴高采烈地摘下娲鱼,小心翼翼地扔进鱼篓,好像生怕死鱼变活跑掉似的。

    “喀喇喇!”一道巨大的闪电猝然掠过黑暗长空,倏地照亮了附近整片海域,高奈尔下意识地向茫茫无际的海面望去。

    “嗯?”他忽觉不远处海面上,有一可疑物体一闪而逝。

    “那是……”借着第二道猝亮起的电光,这回他看得清清楚楚,那赫然是一个人。对方在海里沉沉浮浮,表面上看浑身上下都纹丝不动,就那么任凭海浪不断侵袭着那具雄壮无匹的躯体。

    “妈的,原来是个人!”高奈尔呸了一声,旋风般转身冲进船舱,大喝一声道:“兄弟们,跟我去捞人,他好像溺水了。他妈的,都给我动作快点!”

    渔船依旧剧烈摇摆不定,捕鲨网在狂风剧浪里一次次抛错,良久终于兜住了那个人,众人气喘吁吁地将他拉上了高逾四丈船舷,每个人都被湿透了全身,也分不清到底是汗水、雨水、还是海水。

    悍苗嘟嘟囔囔道:“这场景真是有够混乱的!船长,你以前有没有看过死人啊?”

    高奈尔在狂风骤雨中凛然而立,虎眸冷冷盯着那具“尸体”,波澜不惊道:“不,他还没有死!”

    “啊?”悍苗和一众水手错愕之极地瞅着老船长,想不到立刻迎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他奶奶的,你们再这么愣下去,他可就真的死了,还不快给我抬到船舱里面去!”

    “是!”诸人连忙领命,乱糟糟一团混乱地冲向船舱。

    船舱内,高奈尔经验丰富地指挥全局:“大黑,去拿一块儿好毯给他捂上。”

    “是,马上就来!”黝黑粗壮的大汉应声小跑而去。

    高奈尔冷静自若道:“放到这边!”说着铁手一挥满桌铁牌都被叮叮当当扫落地上,腾出一张空空如也的桌面来。

    水手们手忙脚乱地将那人放到桌面上,紧接着听到高奈尔高声喝道:“快点把他裹起来,嗯,不要动胸腹位置,那很可能是伤患之处!对,就是这样……没错,小心点……哦,可以了,别动。”

    查看片刻,高奈尔眉头紧锁道:“他受过极其严重的内伤,内腑破裂多处,脉象也非常不稳定,可意识流却强烈得足以发动一场风暴,真是好奇怪的伤势啊!唉,不管了,先帮他将伤势处理一下吧!一切等他醒过来再说。”

    说着他缓缓踱入内舱,取来一方灰尘累累的铁盒,郑重无比道:“你们先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时候都不要进这间屋子,以免打扰我不能成功施术。明白了吗?”

    “是,船长!”诸人一概收起嘻笑神态,严肃之极地鱼贯离开了舱房,顺手带上了房门。

    船舱内陷入一片秘不可测的静谧境界。

    高奈尔轻轻打开铁盒,取出三颗龙眼大小的赤红药丸,缓缓碾成碎末状尽数倒入那人嘴里,然后用一杯温水冲下。对方一点反应都欠奉,无知无觉地承受着这一切。

    “嘶!”一道寒光猝亮,高奈尔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一柄奇薄如纸的小刀,准确无误地切入那人腹腔。他的手稳如磐石,一点摇晃都欠奉,神情是那么专注凝练,周围一切都瞬间被远远隔离,眼前只剩下这具半死不活的躯体了。

    犀利刀锋在胸腹间划出一条凄艳血痕,缓缓沿着中轴线伸展开去。不一会儿,乌黑如墨的淤血,争先恐后地激流而出,高奈尔一点不敢怠慢地注视着血流。过了良久,一直等到色泽变回鲜红,他才面露放松神情,用一把银光闪闪的奇异锯齿钳子,一下一下掐在伤口上。

    同样过程不断地循环往复地做着,他直到放完最后一处积血伤口,接完最后一根断骨,这才缓缓直起腰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再也站不起来。

    高奈尔喃喃自语道:“唉,我真是老了,连这种小手术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医圣’阿里;高奈尔,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服老!”他笑眯眯说着,眼神中却充满了强大无匹的自信,又救活一名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给他心理带来了一种无限愉悦的感受。

    此刻,那名年轻人正因伤势沉重、失血过多,虚弱无比地昏迷在桌上。他显得那么无辜而脆弱,让人忍不住对这名怎么看都不超过二十岁的青年,生出无限怜惜之情。

    高奈尔不由发出一声幽幽叹息,道:“唉,是谁忍心对他下这种毒手啊!那个人简直应该天打雷劈!”

    他象一名普通老人似的,唠唠叨叨地诉说着。

    当然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如今躺在桌上的青年,昏迷前曾是一名多么显赫、多么强横的大人物。而此时此刻,不知又有多少敌友,在倾尽数以千万的兵力苦苦搜寻着他的踪影。

    究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他的名字叫做柳轻侯。

    天下无双的柳轻侯。

    不论生或死,只要他存在过就是一个传奇。

    风暴渐渐平息了,可另一场更加可怕的暴风雨,却正在偷偷酝酿着……

    “妈的,怎么还是拿不下来?”一个声音嘟嘟囔囔地在耳边不断鼓噪着,让我昏昏沉沉的脑子,更是头晕脑涨。

    蓦然一双手使劲儿拽着我的胳膊,右腕关节处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刺痛,我不耐烦地一翻手,行云流水般沿那人臂膀而上,轻而易举地抓住他的咽喉,不费吹灰之力地高高提起。

    “嗯?”我的眼睛倏地睁开,眼前是一片摇摇晃晃的世界,地域狭窄而潮湿,身上裹着的羊绒毯子轻轻滑落,毯下的我竟是身无寸缕,赤裸裸如刚刚诞生的婴儿。恍惚间,我不知身在何处,只是心头烦闷到了极点,急需发泄一番。

    “荷荷……”一阵艰难喘息声打破了我的冥想,我好整以暇地瞅向右手。

    它高高擎起在半空,掌中轻描淡写地握着一名大汉的咽喉,他双脚离地半尺,正面红耳赤地拼命喘息着。可呼吸道被牢牢卡住,那口气始终喘不上来,如今脸容已渐渐憋得泛出铁青色,眼看就要窒息而亡。

    ps:每天最少解禁一万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