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拿到七十多贯赏钱,便又将那些尸体从马车里当街扔下去,跟晋龙泉说道:“晋都头最是爽利,早知道我找你讨赏就好,哪里需要恁麻烦?”
“好说好说。”晋龙泉哈哈一笑。
他对徐怀多扔出一具尸体也视若未见,谁知道这具尸体会不会牵涉出郭曹龄刺杀案什么事来,现在多一事远不如少一事。
将尸体都扔下去,挤在马车里的五个姑娘才停下尖叫,但已有两人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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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信步当车走到小院前,殷鹏牵马拉车走在后面。
徐怀推开院门,王禀正蹙着眉站在廊前眺望远山,枯瘦的老脸上盛满戚容。
卢雄这时候正从厢房走出来,看到徐怀,惊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卢爷就一点都没有想我过来?”徐怀哂然笑问道。
“玉皇岭好生准备,或能支撑到朝廷大军进剿,你过来作甚?”王禀费解的摇头问道。
“我赌郑恢打不下这军寨。”徐怀哂然一笑,说道。
卢雄走到院门外,就见穿着一身补丁衣衫的殷鹏拉着一辆马车站巷道里,不见有其他人,摇头苦笑道:“就你们两人,当真能抵什么用?你们快走,这事与你不挨着。”
“听卢爷以往的口气,素来敬重王孝成,我便想,王孝成一人在此,能不能管用?”徐怀问道。
“王孝成若还活着,借郑恢十个胆子都不敢率贼兵来打,甚至都不敢在桐柏山掀风搅浪——你十年后或能比得上王孝成,此时却不成,不要枉送了性命。”卢雄说道。
“卢爷真是没趣,恁的就断定我不如那王孝成?”徐怀摇头笑了笑,跟王禀说道,“我今日决定学一学王老相公,想领略一下‘居庙堂之中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风光。王老相公,你应该没有理由赶我走吧?”
王禀苦笑着朝卢雄摇了摇头,徐怀能做出行刺郭曹龄之举,心志之坚定,岂会为他人劝说所动摇?
这时候探头看殷鹏将马车拉到院门前,王禀好奇的问道:“这位小哥是谁?”
“殷鹏是武良叔在柳条巷收的徒弟,答应随我进军寨,只要我帮他讨一房婆娘。”徐怀说道。
“我没有这么说……”殷鹏还是能猜到小院这两人是何等人物,缩手缩脚站的那里,都不知道手脚要怎么摆。
“徐怀,我就知道你会过来,爷爷、卢爷还偏说我胡思乱想!”王萱早听到徐怀的声音,天热她在房里就穿一件小衫,这会儿又多穿一件褙子,从房里雀跃跳出来,却见徐怀又是一身血,讶问道,“你身上怎么又是血,你又杀谁了?”
“有马贼闯入街市横冲直撞,我杀了三人、拦下三人,换得这些赏钱,萱小姐可以拿去买些脂粉、漂亮的裙衫……”徐怀将马车帘子揭开来,将马车角上装碎银子、铜钱的包袱提下来,扔到院子里。
“她们是谁?”王萱看到马车里还有五个花容惨淡的姑娘,讶异问道。
“马贼闯进悦红楼抢女人,我杀了马贼,她们当然便是我的缴获——我想着不知道这趟要在军寨里住上多久,总要有人帮着洗衣做饭,又不能麻烦萱小姐,便将她们也带到军寨来了!萱小姐有什么要差使她们,不用客气。”
“……”为徐怀总是出人意料的行止,王萱也半张着嘴,半晌无语。
王禀、卢雄却能想到徐怀这番胡闹的用意,只是笑着微微摇头,似不再为匪军将来攻寨忧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