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是怯步的,她不敢去见他,可又不能不去见,只有叫他死了心,他才不会再牵挂,只有不再牵挂他才能够远离这噬人的京都。
酸涩的滋味顶着喉咙,也只得生生咽下!
凤临轻轻地扶了扶发鬓,沉静了顷许,脸上竟是笼着淡淡的笑,终是进了内殿。
光透过窗纱,滤去了刺眼的芒,只剩下柔柔的暖意。使得这空而静的殿宇不至那样的清冷,悄步绕过万里江山的绢丝屏风,来到那张集全大晏所有能工巧匠,为庆贺新皇登基特地打造的金镶碧玉九龙榻前,凤临只轻轻的趋身沿边坐下,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丝细微的响动,惊了榻上熟睡着的人。
这榻原是今上赐与虞贵妃的,可见今上心中还是看重虞贵妃的,虽是御赐之物亦是御用之物,永宁宫里从未有人真正用过个榻。
迷迷朦朦的光线中,凤临静静望着榻上之人,那清雅俊秀的面容苍白得毫无血色,英眉微蹙,干裂的薄唇紧抿,呼吸微弱。
他躺在这榻上,却是一种说不出的谐美,仿佛这榻本就是为他而成就的,他睡的并不好,额际阵阵发着冷汗。胸口紧紧的缠着绷带,鲜血仍然透了出来。
只是这样静静地望着他,凤临眼中已经不可抑制地升腾起濛濛一片雨雾,以至于她根本没注意到那人弯月的黑玉睫毛正微微颤动着。
直至听到他沙哑着嗓音低低地唤她:“凤临!”
云卿轻轻的睁开眼,感觉有一片阴影遮住了光线,定神望去,如春梅绽雪的娇容,水光盈盈的清澈瞳仁,樱颗微抖的红唇,皆然入目。
他静静地望着她,眸子里闪烁着道不尽的欢喜,口气却是有此责怪的意味:“你怎么来了?”
凤临慌忙敛了愁思,哽咽道:“你倒问是何故来这里,却不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
说话间已经有泪滴落下来,其实她知道他这样掖着瞒着唯恐她担心。
只是,如此大的事情他又岂能掖瞒得住?他回来总归是要见她的不是么?
凤临定定地望着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是一字也吐不出来,云卿亦只默不做声的微笑。
此时此刻他这副虚弱无力的样子,只叫凤临心里头如发酵了一般酸酸涩涩,刚理清的视线又再一次模糊了起来。
她眼眶红红的又欲垂泪,云卿心头猛地一颤,顾不得自己身上还有伤,随即就那么伸臂一揽,便将凤临紧紧地锁在了怀中。
凤临挣扎了两下,只听他“嘶”地倒抽了一口气,猜想必定是碰到了他的伤处,顿时再不敢动了。
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窝,他不由得心里也跟着暖了,他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意他的。
他的语气是满不再乎的轻松:“傻瓜!这点子小伤,有什么了不得!”
凤临不说话,伏在他的肩头细细地啜泣,仿佛要把最后一滴眼泪流尽,她不敢抬头看他,只怕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云卿的声音柔情似水,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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