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生怕老人家耳背听不到。
老人好像正愁没人陪聊,看到有年轻人愿意主动聊天,高兴得很,笑呵呵地说:“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见。打听什么事儿啊?”
太好了,老人不耳背,交流起来省事儿不少,吉时亲切地问:“咱们这个小区在建成之前,这里有一栋筒子楼吧?”。
“有啊,我从前就住在那个筒子楼里,一住就是三十年啊,九十年代筒子楼拆了,又过了几年,这小区就建成啦,我们这有不少回迁户呢。”
老爷子口齿清晰,思维清晰,为人和善又健谈,最重要的是,他是筒子楼的老住户。吉时和易文翰仿佛中了彩票,而且是那种第一次买就中头彩的感觉。
“那您知道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有一个曾经也住在筒子楼里的老头,他叫乔川,瘸腿,哑巴,还有点疯疯癫癫,还有很多亲戚轮流来给他送饭的吗?”吉时急于兑奖,领奖品。
“知道啊。”老人家爽快回答。
“真的?”易文翰不敢相信他们这逆天的运气,担心这位老爷子有老年痴呆倾向,或者是吹牛皮,信口胡说。
“当然是真的,”面对质疑,老爷子没了好脸色,强调说,“你们说的肯定是乔老头,我见过他。我是不知道他叫什么,但你说哑巴、瘸子和疯疯癫癫,又被亲人们轮流照顾,那肯定就是乔老头。”
“那有关于乔老头,您还知道什么?”吉时看了易文翰一眼,表示自己相信这位老爷子。
“我还知道,1972年11月3日,他死了,从3楼窗户掉下去,摔死了。”
易文翰又质疑地问:“具体日子记得这么清楚?”
“是啊,那天我过20岁生日,生日那天我住的筒子楼里死了人,我能记不清楚吗?”老人家咂嘴摇头,为20岁的自己感怀。
易文翰还是无法确定老人说话的真伪,他查过乔川的户籍资料,想要查看死亡证明,但是因为年代久远,乔川最后又等于是被囚禁的状态,他根本就没有死亡证明。易文翰无从得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只知道乔川的死没有被立案侦查。
乔川死于这位老人的生日,这也太巧了吧?吉时转念一想,也许这巧合就是冥冥中的注定,乔川这个可恨又可悲的侦探,他活着的时候做过的错事一直被埋藏在时间的河流之中,但至少他死了,他的死期被这位老人铭记着。
“他是怎么掉下来的?”易文翰问。
老爷子明显更喜欢吉时,不待见总是质疑他的易文翰,面对易文翰的提问,他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他疯疯癫癫的,肯定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呗。要么就是他想要逃走,以为自己会轻功,能从三楼跳下去还安然无恙。他呀,肯定是总出逃,不然为什么亲戚们要把他锁起来?跑出去要伤人哒。”
“也就是说,没人看见他是怎么掉下去的?”易文翰觉得自己在明知故问,乔川大概率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可是那群人担心东窗事发,一直不敢对乔川动手,怎么就突然又要了他的命了呢?肯定不是发现了笔记的秘密,如果是,笔记也不会留存至今。
老人摆手,“天还没亮他就掉下去了,早上上早班的人发现的,没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