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上的纸巾、手机和水杯都掉落在床上和地上,独独不见这只婚纱照摆台。我猜,你们是在比较隐蔽的地方发现它的,对吗?”
易文翰点头,“的确,在床下,靠近左边床沿。”
“这就对了,邰志斌中刀的部位是正面吧?”吉时继续确认。
易文翰还是点头。
“这说明,邰志斌是在仰卧的情况下被刺伤的,可你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却是俯卧姿势,我猜,不是凶手给他变换了姿势,而是他趁凶手离开卧室之后,自己用最后的力气翻身的。为什么翻身?因为只有在俯卧的姿势之下,才方便用左手把这只摆台藏到床下。”
易文翰倒是从未想过这一点,经过吉时的提醒,他再去看照片,的确,邰志斌俯卧的位置靠床的左侧,他的左手小臂还悬在床外。符合吉时推测的,邰志斌自己翻身把摆台藏到床下的动作姿势。
“邰志斌临死前用最后的力气把婚纱照摆台藏到床下,所以你认为这就是他留下的死亡讯息?”易文翰并不能接受吉时的观点,他觉得有些牵强。
“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这个相框照片的状态,就是在暗示凶手是巫百灵。”吉时用食指敲了敲桌上那张婚纱照相框的物证照片。
易文翰还是不以为然,“就因为两人中间这道血线?邰志斌的意思是,暗示我们,他们夫妻感情破裂?”
“他们夫妻感情肯定是破裂了,但这道血线并不是暗示这个,而是暗示巫百灵。”
易文翰还是摇头,“如果要暗示巫百灵,那这张照片上就有巫百灵啊,直接用粘血的手指在巫百灵身上脸上按一下或者画个圈,不就是暗示她吗?”
吉时哑然失笑,“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这智商怎么还下线了呢?”
易文翰白了吉时一眼,双臂环绕胸前,冷冷地说:“请吉老师赐教。”
“如果是在巫百灵的身上脸上按一下,或者画个圈,巫百灵事后肯定会解释,一定是丈夫临死前对我依依不舍,用粘血的手抚摸照片上的我,所以留下了痕迹。”吉时假装女人的口气模仿着。
易文翰后知后觉,还真是这样,但他还是不解,“好吧,如果是画一道感情分裂血线,妻子确实没法再用这套说辞糊弄警方了。那你说,这条分割夫妻二人的血线,怎么就暗示是巫百灵了?”
“巫百灵的姓氏‘巫’,怎么写?”吉时又开始了循循善诱。
易文翰当头棒喝,马上低头去看那张照片。原本他以为相框是死者挣扎的时候弄坏的,可如果是相框掉在床上,等到凶手离开后,死者用最后的力气自己破坏的呢?
邰志斌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婚纱照相框,想到了一个暗示凶手是巫百灵的死亡讯息,他把相框的左右两边用力摘除掉,只留上下两个“横”,然后在照片中间两个人之间,自己画一道“竖”,这样,横着的相框、竖着的血线、照片上被竖着的血线分割开的两个人,不就正好组成了一个“巫”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