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小山决定不追,料想对方可能是个窃贼,布袋里是赃物。他可以把赃物带回去,发个失物招领的通告。然后再凭借着记忆画个画像,全城通缉这个小偷。
卞小山回到车上,把布袋里的东西全都散落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除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零钱之外,有一样东西就好像是子弹射入了他的心口。
没错,正是被牛皮纸包裹的中药清丙汤。
这个“丙”字让卞小山激动不已,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组织人手去排查全城的药铺医馆,看看谁家卖清丙汤。但随后一想,这样范围还是太大。索性,他打开了这包清丙汤。
其实当时卞小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开已经打包好的中药,就是随手那么一拆。可就是这么一拆,拆出了更大的震撼。
包裹里根本不是什么中药,而是红丸!
“红丸?就是用吗啡加工而成的红丸子?”此时,我的手中已经拖着牛皮纸上的毒品。这东西我之前只见过一次,但是却早有耳闻。
“没错!我之前曾经去围剿过一个烟帮,那里面吸食鸦片、吗啡、海洛英的中国人简直人不人鬼不鬼,我恨透了这些残害同胞的毒品!追查这些毒品的来源,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日本人,全都是这些洋鬼子!”
“跟外国人有关,”我沉吟说,“看来所谓的路人丙,一定是跟清丙汤有关了。”
“洋鬼子就是用这玩意儿蚕食我们的人民和国家!我听说红丸是日本人发明出来的,制作基地在东北,然后通过特定渠道销往华北华南。在咱们北城,这玩意儿居然会被包装成中药贩卖!哼,不用说,肯定是哪个药铺子跟洋鬼子沆瀣一气,帮着外敌侵害自己的同胞,杀人不见血,同样是卖国贼!该死!”
卞小山慷慨激昂,导致他车开得左右摇晃,还不停地按着喇叭。
“乔川,你说,这样的人,把害人的红丸包上一层救人的中药皮贩卖给同胞,他该不该死?”卞小山见我不表态,更是气愤,非得要我一个答复。
“他该接受法律的制裁。”我淡淡地说。
“放屁!红丸是日本人做的,你能让日本人也接受法律的制裁吗?”卞小山愤怒的矛头转向了我。
我无语,我一个人的力量,或者是少数人的力量怎么抗衡日本人?如果能,我们的国家我们的领土也不会像是打补丁一样,到处遍布着各种租界了,我们也不会允许外国列强在我们的土地上肆意横行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去追查幽灵杀手,你不是认为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吗?”我冷冷地问。
“我要找到他,告诉他爱国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也不是简单杀几个卖国贼的事,我们想要强大就必须团结!”卞小山想也不想地说。
“你是说,你找到了他,虽然会阻止他继续杀人,但你不会用法律去制裁他。”我问卞小山。
卞小山哽住,“我,我还不知道。”
我叹息,一个警察局局长,一个警长,身为执法者,面对犯罪都这么迷茫,这可真是这个时代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