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冷哼反问:“你是当事人?”
倌儿被问得哑口无言。
龚骋也低声制止他,羞惭道:“翁之,此事与我虽无关系,但与龚氏却有干系……”
沈棠阖上双眸,努力放空心神,
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分析。
有个会读心的家伙实在是太讨厌了。
倌儿如了沈棠的意,追问:“真有?”
龚骋:“是,不然大婚岂会那般仓促?”
沈棠心中的谜团在这几句对话下逐渐清晰起来,她赌了一把,胡诌道:“若无干系,你见过哪家士族贵女不到金钗之年就出嫁的?小小年纪,嫁出去作甚?给人当童养媳吗?”
倌儿被噎得说不出来话。
这个问题还真是……
新妇年纪的确是太小了。
他用眼神询问龚骋,后者只好低声解释:“当年郑乔欲归国,阿父明面上支持他,令其松懈,暗地里联络一帮有识之士,其中便有岳父沈公。沈公与阿父合谋,阿父在前朝,沈公则动用埋在掖庭的暗线,与那时盛宠在身的褚姬联手,准备里应外合诛杀郑乔。谁知还是功亏一篑,不仅褚姬母子命丧枉死,消息还泄露出去……”
妊娠五月的褚姬遭陷害,滑胎暴毙,故国也被暴怒的辛国国主出兵灭杀,而随同褚姬来辛国的丫鬟、仆从,帮她打理产业的部曲、门客,统共两百余人,则被贬为奴隶随意买卖。
郑乔这人睚眦必报,褚姬都是这个下场,又岂会放过深入参与此事的沈氏?
青年心有疑虑:“如此说来,沈氏一门只是协助而非主谋,缘何落得个夷三族的下场?”
毕竟,主谋是龚氏而非沈氏。
龚骋摇摇头:“这个就不怎么清楚了。”
若非他阿父三番五次劝说,向来低调中庸的岳父沈公也不会出面,更不会惹上郑乔,招来灭族之祸。当知道郑乔率兵打回来,阿父心知不妙,与沈公一合计,准备让沈氏大娘子嫁进来。阿父藏得好,并未被供出,明面上还是郑乔的“恩人”。
若郑乔报复沈氏,好歹能保住一缕血脉。
谁知道——
郑乔根本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