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不稳健了,忘了这件事。
简渊笑道:“一个研究心理学的,说话做事却漏洞百出,暴露了自己的目的,看来李教授的水平也一般。”
“你......”李教授很惊讶,随后又沉默下来,说道:“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人,我小看你了。算了,那你回去吧。我今天是必须死了。”
简渊淡淡的说道:“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此时此刻没有人在乎你内心多邪恶,哪怕你是杀人如麻的罪犯,但是当你站在天台这一刻,我也得把你救下来。因为我现在代表的,是警方。”
“看的真通透。可是你现在还能说服我吗?”李教授冷笑:“心理学上有很多说服其他人的经典案例,但无一例外,但是在别人不知道目的情况下完成的。也就是说,当我知道你的最终目的就是想救我下来的时候,那么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劝慰、或者是想出什么样的办法,只要我从结果论上看,都能一眼看穿。”
“确实。”简渊点点头:“就像是一个迷宫,从起点进去闯关其实很难,但是如果从终点往起点走,就会非常简单。因为很多迷糊的错路,都是站在起点的立场上设计的。”
李教授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劝我?”
简渊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看。”
“看什么?”
“看,我正在想办法。”简渊说道:“算了,等待看吧,万一有奇迹呢?”
“可笑啊......”李教授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等等,坐累了,就跳下去。”
简渊说道:“你不是不见你家里人吗?”
“我没说等他们,我没有等人,我谁都不等。”李教授冷哼道:“我就是想在这坐会,我意已决,肯定要死了。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是想等会再死。”
简渊说道:“说实话,这么高,挺冷的。你要是跳下去,我就能回去了。”
“闭嘴,你怎么话这么多?不用你催,我一会就跳下去。我现在就是想等等,不行吗?”李教授说道:“漫无目的去等,怎么了?你闭嘴!”
简渊恍然:“哦,就像是年轻人不愿意睡觉一样,到了晚上,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了,可就是不想睡觉。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但就是想等等。是这个意思吧。”
李教授说道:“差不多吧。”
简渊侧过头,忽然想起刚刚和微微在一起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
如果是一个坏人,那么除非真的是极少数的反社会人格精神病,否则他们都会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自己做坏事心安理得的理由。
比如杀人是为了缓解人口压力,比如爆炸是为了艺术效果,别管多离谱,只要你自己信了就行。这就是坏人心安理得的办法,人都需要这么一个寄托。
而现在李教授的情况,大概就是这种。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想死了,但是他现在这么漫无目的等待,其实就是展露出一种茫然的心情。
所以,李教授在等的是什么呢?简渊分析了一下,觉得应该是一种......灵魂上的归属感。
一个家庭美满的人,事业也不错,虽然没有到业内顶尖,但也算是个精英人士了。警方资料上又现实他没有任何债务问题,也没有什么难处。那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思想上的东西了。
人活着,就必须有个立场和归属,这是群体性智慧生物本能的需要,是人性的安全感之一。
但这种安全感,不是宗教,不是信仰,也不是知识。所以像是李教授这样的人无法忏悔,因为他很聪明,太聪明了。他真正需要的是,是他本身灵魂存在的意义。
这样的感觉太抽象了,但实际上这就是阶层的差距。为了生活奔波劳累的普罗大众,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有的人失去了理想就要死要活。而这些为理想、梦想、归属感要死要活的人,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这么庸俗,为了钱而烦恼。
事实上,如果为了生活奔波劳累的普罗大众在不缺钱之后,也会陷入到人生意义、梦想理想、归属感这样的苦恼之中。
简渊忽然有了办法,他说道:“德国女政治学家汉娜·阿伦特有一句话我特别喜欢,你是研究心理学的,也应该也知道吧?”
李教授说道:“除非经由记忆之路,人不能抵达纵深。”
“对,这就是我的座右铭。”简渊说道:“记忆是人认识自我的一个向度,遗忘则意味着人丧失了认识自己的一个向度。认识自己越深,越能够抵达纵深。回忆是一面镜子,以此为镜,可以更好地认识自己,认识周遭的世界。在历史长河的走道里,所见越多,所识越广,越能知道‘纵深’存在的意义。”
“纵深?”李教授看向简渊,说道:“你这么年轻,说话居然这么狂!”
简渊淡淡的说道:“年龄本身和思想是不挂钩的,存在的意义只是简单衡量阅历多少。从宏观的角度看,你现在死,和下一刻死,是没有区别的。也许你几年前就死了,现在只不过是躯壳需要一个关于死的仪式感。而死的办法那么多,你却选择了跳楼这么张扬的办法,说明你还有自我认知的需要,这是人性的特征。”
李教授沉默了,说道:“确实,古时候的人十几岁就结婚了,按现在的说法那还是孩子,可日子不还是这么过下去?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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