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六百三十四,其中一半在关内。蜀王虽有三十万水兵,能尽得江南之地,但若要进攻关中,只怕也是痴心妄想。”杨悦看一眼房仁裕,虽近在咫尺,但在暴雨之中,只能隐约看到他的一张笑脸,然而却是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公主说得固然有理,只是眼下有一件绝妙的事情,刚好可以加以利用。若在此时起兵,定能一呼百应,朝中大乱。”雨下得太大,房仁裕禁不住拧一把湿透的胡须,雨水顺脸而下。
也幸好大雨如注,电闪雷鸣,除了他们三人,只怕谁也听不清他们的谈话。江面罩在一片雨幕之中,不论官兵还是弥勒教众都在做同一件事儿:沉锚定位,不至被江水冲走,又要尽力将船内不及排走的雨水陶向船外,才不至于被掩没。
“能一呼百应令朝局大乱的会是什么事情?”杨悦不由奇道。
房仁裕“嘿嘿”奸笑两声,道:“听说魏王当日谋逆,曾暗中联络朝中大臣,不下半数。只是公主筹谋得当,才不使其奸计得呈。但魏王联络朝臣的名册据说后来被高阳公主所得,如今已落到了陛下手中,因而陛下连连罢免流放魏王一党。如今朝中已是人心惶惶。如此内有忧虑,外存嫌隙之机,岂不是绝佳的时机?”
“名册?”杨悦心中咯噔一下。终于明白过来,只怕是这个房仁裕也在“名册”之上,担心自己有一日会被“株连”,所以才会铤而走险。
想到前些日子李治无缘无故降职宇文节,流放崔道默等人于岭南,连连有所动作。当日她便曾怀疑因“名册”而起,如今看来果真如此。杨悦心中不禁暗骂一声李治“不智”,却又不禁鄙夷的看一眼房仁裕。房仁裕乃是房玄龄族兄弟,想来与房玄龄必然交好,房玄龄生前看好李泰,所以才有房遗爱对李泰拥戴,这个房仁裕想来也必是魏王一党,如今魏王已逝,却刚好可以利用蜀王。
杨悦看一眼房仁裕,徐徐说道:“且不说名册之事不过是捕风捉影,根本子虚乌有。陛下当日不曾追究此事,又怎会事后算帐。便是蜀王,房长史怎会便认定他更适合皇位?论嫡论长似乎都抡不到他来做这个宝坐。”
房仁裕微怔,看了看杨悦,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刚才他见杨悦对蜀王情深,只道她必然认为蜀王最好不过。却没想到杨悦竟会如此说法,倒让他始料未及,当下沉吟片刻,笑道:“老臣听说隋国公主向来对嫡长制度不以为然,尤其是对先帝赞叹不已,称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圣君’。先帝并非长子,说句大不敬的话乃是以次夺长,谋得皇位。如今蜀王英武不减先帝当年,公主何以不肯为天下人选择贤明,反顾虑实多?”
“本公主的确对这个嫡长制不以为然。若说英武,蜀王的确堪称英雄。”杨悦微微一笑,去看李愔,李愔面上不禁大喜。然而杨悦却话峰一转,又道:“然而吴王英果,先帝常有赞叹。魏王聪敏,也深受先帝喜爱。而当今陛下仁孝贤德,也是有目共睹。试想先帝英明,岂会将皇位传给无能之辈。先帝诸子实则各有千秋,何以蜀王便比他人更加适合这个位子?只怕在众人看来,尚不及魏王更加合适。否则怎会有一半朝臣意属于他?”
杨悦边说边看房仁裕颜色,见他听到魏王之名,神色微动,知道自己猜想一点没错,当下并不停下,接着又道:“当日本公主也曾见识过魏王之才,心下叹服。但本公主当日却劝他放弃,正是因为当今陛下即已继承大统,不宜再生动乱。何况兵战之事,并非儿戏。纵是蜀王英勇神武,以江南偏隅之所,对关内重兵之地,胜负之数不战而知。何况当日魏王的党羽,说有一半朝臣为其所用只怕有些夸大,而且即便有一半,大多数人只怕也是首鼠两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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