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机嗔目怒视,看到杨悦轻蔑的眼神和嘲讽的微笑,终于长叹一声,颓然坐下。
“我说过我当不得和尚!可是师父……”
“你是说玄奘法师已知道你的事情?”
辩机叹一口气将玄奘法师当日劝他的话说于杨悦。
“玄奘法师让你学鸠摩罗什?到寺外结庐?”杨悦愣愣地站住,没想到玄奘会有如此,甚至不追究辩机的出轨,只是想挽留一个才子。她看了看辩机,心中暗叹:“玄奘法师说的不错,辩机一身所学皆是佛学,出了佛门更有何用处?只作高阳情夫?可是辩机却如此不自爱……”
杨悦习惯性的摸摸下巴,盯着辩机,想到他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便会被李世民腰斩,不由长叹一声,继而大笑道:“玄奘法师如此优容,你却仍然不自醒,不知悔过,反而就此沉伦。可笑你一个假和尚,可悲玄奘法师一个善菩萨……”
辩机一怔,这些日子比起从前,自己与高阳公主在一起,心中的负担少了许多。从前与高阳公主在一起,总是担心别人会知道会发现,慎小谨微,惴惴不安。自从玄奘法师以鸠摩罗什来喻他,他心中未尝不也生出此想。觉得自己只要尽心尽力为佛门作事,为佛学多做些贡献,便会减少自己罪孽。因而自从得了玄奘法师的允许,他与高阳公主在一起时,心中反安慰了许多,也终于尝到爱情的甜蜜。这些日子,出了寺门他沉浸在红尘爱恋之中,进了寺门则又沉浸在佛法研究著述之中,过得也还算安稳平静,不再似从前那样,日日心如火煎,陷在冰火两重天里。
此时被杨悦喝骂,猛然间似又重回到过去,立时面如死灰。想到自己一面是贪恋红尘,一面却又心向佛法……羞愧万分,双手抱住头,渐渐地低到腿上……
杨悦却并不放过他,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即犯戒,就活该痛苦。从前正是因为看到你会因此而痛苦,知道你与那些故意犯戒的花和尚不同,是个真正的佛门弟子。而且你能得到别人的谅解,正是因为你还知道痛苦……再看看你现在,没有了痛苦,你与花和尚有什么区别?玄奘法师之所以不追究你,是给你时间来选择,不是让你尽情去逍遥。”
“为了一个淫荡女子,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你值得么?”
“过去玄奘法师不知道,你可以自己去痛苦,但是玄奘法师既然已经知道,你应该明白他为此担的责任与风险。你是他座下弟子,你是他译场中人,弘福寺的清规更严于其它寺院,你应该明白玄奘法师的本心。如果你的事儿,一但被发现,他会担负什么样的责任,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你竟然拿着他对你的信任,而去逍遥,你…….”杨悦越说越气,最后几乎是在厉声喝斥。
辩机掩面抱着坐在地上,双肩不住抖动,似已泣涕,苦不堪言。
“不要说了!”辩机大喝一声,疯狂的跑出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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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悦不知道辩机听了自己的喝斥会不会醒悟,不过至少他跟高阳公主在一起时不会只有欢乐……杨悦的本心并非要他痛苦,只是不想东窗事发,辩机被处死……
杨悦说完叹了一口气,暗道自己的良苦用心,只怕会被高阳公主当作驴肝肺。
李业诩听了,却依旧摇了摇头:“虽然高阳公主很可能因此再与你为难,不过她一向只会‘光明正大’的找你,不至于暗中下手。更况她如何舍得不亲自看到你落难的样子。”
杨悦这才发现李业诩说话原来如此风趣,看了看他,发现他依旧是一幅极正经的面孔,忍俊不禁:“大哥说得一点不错。不过,也有可能是腾王,昨天我可是拿了他的青霜剑,听大哥说来,他对剑似乎很看重,如何肯就此罢休。”
“腾王如果要剑,到不至于要放冷箭。腾王剑术不错,如果昨晚不是尉迟洪道一上来便将他举起,令他抽不出剑来,只怕尉迟洪道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哦?那个纨绔,竟然也会使剑?”
“妹子,不可太小看此人。”
“那他与大哥相比,剑术如何?”
李业诩摇了摇头:“腾王剑术虽然不错,不过还敌不上蜀王。”
“李愔剑术很高么?”
见杨悦如此问,李业诩不由诧异地看了看杨悦,说道:“蜀王自幼好武。弓马骑射,无一不精,特别是剑术,学于诸多名师,自然十分精妙。你那个道友李淳风也曾教过众皇子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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