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文的规定,也成了贵族子弟交友的好去处。不少花技招展、胜装丽服的夫人娘子在园中结伴而行。当然也有些矜持保守的,戴了掩面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反而更添许多神秘的妩媚。
李慎原本一幅冷峻模样,到了园中却变了另一番境象。对着不时擦身而过的年轻女子,仔细端相,还不时向李愔品评一番。
“那个小娘子高髻都要折住眼睛了,莫不是眼睛生得有毛病……”
“那是谁家小娘子,到还有些姿色,偏脸角生了个大痦子……”
“那个最为妖娆,可惜看不到面容……”
……
李愔平日原本也最为津津乐道此事,今日却变成闷葫芦一个。心中异样,不时偷偷瞄向杨悦。见杨悦虽然与宫中所见女子长像一样,却又完全不一样。宫中女子含慎带怒,让人望向怯步,想要接近却不能够。长安公子性情洒脱、风流不羁,谈笑嬉戏十分亲近可爱。突然又想到在宫中见到“含慎女子”与母亲、赵王一起嬉笑嫣嫣,显也是个活泼的个性。再看长安公子时,一时将他又当作那女子,一时又感觉完全不同……心中不时想到那个一会儿嘻嘻嫣嫣,一会儿又含慎带怒的明媚艳丽的女子。对园中女子反视如不见。只觉的园中无一人能与她相比,更加索然无味。反而时不时的去看杨悦,一颦一笑,与那宫中少女一模一样,虽然见不到杨悦,却将长安公子当做她,心神有点恍惚。
“六哥,咳……看那个小娘子,绿衣的娘子,如何?”李慎回头见李愔不住盯着杨悦看,十分诧异道,“你怎么总盯着长安公子看。”
李愔被李慎说破,不好意思地说道:“咳,不错。父亲已定了宇文氏给你做王妃,听说宇文氏样貌不错,你怎么还有心去看别人。”
李慎反口回道:“六哥不是也已有了独孤氏,六嫂可不也是个极品美人,你怎么也爱看别人?”
李愔尴尬的轻咳一声,无言以对。
杨悦也发现李愔不时看着自己发呆,担心他认出了自己。便特意放浪形骇,与李慎一起大声讨论身边能看到的所有年轻女子。每每妙语中的,一言切中女子要害,引得李慎不时拍掌大笑,大起知己之感。
杨悦的担心其实多余。李愔根本没想到她与杨贵妃的弟子是同一个人。“长安公子”琴技之高,李愔已经见识过,但“贵妃弟子”琴技之差,被李愔多次讽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杨悦会在短短一个月内琴技大长。又在一日这内前后偶遇“二人”,一时在宫中出现,一时早在朱雀街上闲逛,无论如何想不到二人便是同一个人。他只是从杨悦脸上不时看到“贵妃弟子”的影子,因而心中恍惚,将“她”当作她的“妹子”一般。
其实杨悦一直未被人认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古代女子都扎“耳朵眼儿”,而且是自小便要扎上,一般不超过五岁。古代没有现代“激光”之类先进技术,扎耳朵眼儿是个十分痛苦的事儿。一般要选个十分寒冷的早上,小丫头被冻在外面直到双耳失去知觉,再用手搓耳垂儿,将耳垂儿上的肉搓得熟捻,再用插鞋底的针猛扎下去……
杨悦在现代既然不曾用“激光”打过眼儿,回到古代更加不肯受那种罪。她女装地时候也戴耳坠,不过是她让人特制的,类似于卡子一样的机关,卡在耳朵上。
长安街上向来有不少贵族女子也偶尔男装出行,比如高阳公主。但仔细看却很容易被人识别,因为耳朵眼儿是扎上便无法去掉的。
杨悦男装一直不被人认出,正是这个原因。虽然也有人暗中怀疑她是女子,但见到她没有女人这个最为明显的特征,反而又怀疑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