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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雨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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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怎么样?”刚走出办公室,就听见班主任问。

    我愣了愣,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刚刚还觉得全身无力,现在感觉好多了。可能有一半原因,是心里作用吧。

    “你先回宿舍好好休息,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班主任说。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害怕。害怕回到宿舍看到她们一个个冷漠厌恶的眼神,害怕听到更多不好听的话。自从知道我是不祥之物后,她们对我的态度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和学校里的同学一样,都恨不得离我远远的,深怕我害了她们。

    曾经,我觉得宿舍是我的家,而和我同窗四年多的室友是我的家人,可现在,我只觉得那里是一个可怕的牢笼,让我不敢回去。

    果不其然,宿舍的门紧紧地关着,我知道她们都在里面。我站在门口,不敢喊,也不敢开门,一想到她们那一张张冷漠的脸和厌恶的眼神,我就害怕。犹犹豫豫了很久,才慢慢地从裤包里掏出钥匙。

    正当我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听到宿舍里响起一个熟悉而又冷漠至极的声音,我握着钥匙的手顿住了。

    上官鑫悦不屑的声音响起:“谁让她也喜欢苏子楠的,所以我才将她是‘不祥之物’的秘密爆了出来。”

    宿舍门隔音还是不错的,但是这外面实在是太安静了,简直落针可闻,所以即便声音不大,也清晰入耳。

    我怔住了,大脑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那韩雨莫知道吗?”同一宿舍的一个室友问。

    上官鑫悦笑道:“你看她那样子,像是知道的样子吗?傻了吧唧的。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像害死她亲人那样害死我不成?”

    “不过,你真的不害怕吗?她可是不祥之物。这个世界上,人人最畏惧可恨的就是诡异,而她刚好又与这个有关系。”

    “怕什么。”上官鑫悦的声音充满了不屑,“她就算是不祥之物又能怎么样?我怕一个傻子做什么。”

    “说的也是。”一人笑道。

    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慢慢冻结。

    原来……原来是她……原来是她爆出了,我是……“不祥之物”的秘密……是上官鑫悦,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捂着胸口,大脑一片空白,脑袋里反复回荡着那一句“所以我才将她是不祥之物的秘密爆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上官鑫悦?为什么是你啊……

    我感觉这一次比任何时候都要痛,这种痛苦远远的超过了我一次次看她和苏子楠拥吻的痛苦,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颤抖,心脏疼的好像被当场挖出来一样,几乎要昏厥过去。

    原来,被最好的朋友的伤害和出卖,是这样的难受啊……我早该猜到是她的,只是我不敢相信,更不愿去相信和承认。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了她一个人,我怎么那么傻,我为什么那么傻……

    我狠狠地揪着疼痛的心口,软软的靠在墙上,任凭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她答应过我不说出去的,她答应过我的,为什么她要说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因为……就因为我喜欢苏子楠吗?

    “那你们现在,是掰了吗?”

    “不然呢?跟她这种傻子做朋友太累了,我感觉我就像一个全职妈妈一样,照顾她吃喝。”

    我握紧了拳头,痛苦的靠在墙上,她们后面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了。我脑袋很乱很乱,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觉得浑身难受,发疼,身体就像是要炸开一样,痛的我无法呼吸。

    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想要开门,可是钥匙却根本不听我指挥,抖动了两下掉在了地上。我喘了口气,捂着疼痛难忍的胸口慢慢地弯下腰,艰难的从地上拿起钥匙,颤颤巍巍的直起了身子。

    我紧紧地咬嘴唇,试了几次才将钥匙插了进去,许是听见了我转动钥匙的声音,门里突然没了声,安静的诡异。

    我慢慢地推开门,红肿着一双眼睛木讷的走了进去。宿舍里,五个室友都在,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看到我,她们一个个都投来了冷漠异样的目光,看得我很不舒服。

    我最怕的,就是她们这样目光。我恨不得找的地洞钻进去,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可我的双脚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心口越来越痛,痛的我瑟瑟发抖。

    “哟,你回来了?”躺在床上的一个室友不冷不热的对我说道。

    我低着头,强烈的痛感让我近乎昏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折磨的我不成人形。还没从昨晚的事情缓过来,现在又有一件事情打得我遍体鳞伤。以前回到宿舍,我至少还能勉强扯出一个笑来面对她们,现在却是连一个假笑都扯不出来了。

    经历过昨晚的事情后,我真的很害怕她们对我的态度会比以前更恶劣,更糟糕。

    “昨晚上,你去哪了?”一旁,一个室友双手抱胸的看着我。

    “你没听说吗?昨天晚上教学一楼的女厕所发生了命案,五个女生惨死,只有一个人活着。唉……现在搞的整个学校人心惶惶的,大家都不敢出去了。”

    “韩雨莫,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回宿舍跑女生厕所去做什么?”双手抱胸的那个室友,名叫陶珍,虽然和我同寝室这么多年,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很一般。我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性格又内向孤僻,胆小懦弱,和她这种性格火辣的女生很难走到一起。

    她们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怎么还问我?我默默地站在床边,方才她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很难过,难过的不想说话,难过的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你问她做什么?问了也是白问。”从我进门便冷着一张脸不说话的上官鑫悦,突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也是。”陶珍冷笑,“跟一个傻子确实没什么好问的。”

    “真是的,好端端的学校怎么会出现诡物呢?搞的我现在连宿舍门都不敢出去了,太可怕了。”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江琪一脸害怕的说。

    “我听说昨天晚上,有一个女生的脑袋直接被那个诡物给割了,鲜血染红了整个厕所,太可怕了……还有一个女生直接被诡物给吃掉了。”

    我听得浑身发抖,昨晚的一幕幕闪现脑海,令我窒息。我终是忍不住软软的跌坐在地,两眼无神,脸上苍白,整个人像一具丢了魂的躯壳,没有任何反应。

    我愣愣地垂着头,眼泪一颗颗的从眼眶里低落,然后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我看见,被我眼泪浸湿的地面上慢慢的浮现一层雪白色的东西,像雪又像冰,亦或是冰雪交加,这些白色的东西好似我内心的痛苦和委屈,我越难过它们越多,越厚,向着宿舍四周蔓延开去……最后蔓延至整个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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