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被洗劫了之后,总会有点东西剩下来:粮食、死马、死狗、死男人和活女人,总之,什么都值得他们一试。
黑人告诉我说,人如果吃了死人肉,眼睛就会变绿。
我对他说,眼睛是饿绿的,然后才会去吃死人,他弄错了顺序。
黑人笑着说,他倒没有想过这个事情,然后他悄悄地问我,想不想知道城里那个萨兰德屠夫具体是怎么熬汤的。
我心里大致清楚,不过也不是很了解其中究竟,于是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好等他下文。
这个时候,前面传来了马蹄声,保尔在马背上灵活地像条撒欢的狗,一片飞奔而来一边吹口哨。
我们一行人都停了下来。
“前面有个酒馆。”保尔说。“我在边上看到了人,至少有七个。”
“酒馆?卖麦芽酒和烤咸肉,还附送老板娘陪你上chuáng的那种酒馆?”留在我身边的维基亚人问道。这个维基亚人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走几里路就要跳下马背拉稀,脸上蒙着一层细汗。泛着灰色的光。
“过去应该是。”保尔说,“我以为那地方早没了,没想到居然毫发无损,这可真是怪事。我怀疑里面有不少人,要么就是有人在保护这个地方。”
我们一行人带头的是个老年黑人,一路上一直一声不响地坐在尸体旁边,这个时候他用土话和几个黑人士兵说了几句。
接着几个黑人就停了下来,载着尸体的板车也停了下来。他们找到一棵树。一声不响地开始挖坑,我们则放慢了脚步继续前进。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时,我们来到了先前保尔发现酒馆的那块高地,远远地看过去,那酒馆修在一个山坡上面,周围是几幢被烧毁的农舍,在坡下面,还有一片连在一起的被废弃的小镇,似乎还冒着余烟。不过那酒馆确实如保尔所说,毫发无损,圆形的外墙白得像乔万尼那个姘头的屁股。
远远地似乎有号角或者别的什么声音传来。只响了两声。之后就再无声响。
“我们肯定被发现了。”保尔判断。
“那就直接过去,”黑人头领说,“缩头缩脑是克里尔人才会干的事情。”
“我希望他们只是卖酒的家伙。”保尔阴沉沉的说,率先打马走下了高地。
另外一个维基亚人紧随其后,“我希望有老板娘。”
他们两个人很快消失在了灌木丛里面,远远的听见保尔抱怨说。“你是不是把屎拉在裤子里面了,臭的像个瓦兰人```”
几个黑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下高地。
我们走到树林里面之后,树木逐渐的阴深,我们在几棵大树下停了下来。板车被抛弃了,箱子系在绳结上。挂在骡子的两边。我们低估了下坡的难度,一路上都是半身高的石坎。骡子滑了几次蹄,就不敢跟着人跳了。我们不得不在山腰上面折来折去,走到平原上面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保尔抱怨说,天黑漆漆的,对面什么都看不见,过去要吃亏的。
一个黑人呆头呆脑的说,“那他们更看不见我们。”
这句话把我们噎了半天,才有人开始笑出来。黑人首领估计是感觉到了对自己皮肤的冒犯,威严地咳嗽了一声,于是不在有人讲话。
在走出树林后没有多久,后面留着挖坑的几个黑人赶了上来,背着箱子,气喘吁吁,浑身是汗。我本来以为他们埋了几个最重要的箱子,没想到,他们埋得是那两个死人。其实也对,遇到危险背着两个死人总是不方便的。不过我总感觉我们看起来蠢得要命,背着几个箱子四处招摇,最近的援军也有一天的距离,简直就是肥羊。好在这些人是定点居住的,不会是流寇,会有所顾忌,不然我是真的要反对前去这个酒馆的。
到了酒馆所在的小山坡下面,我们路过了那个被焚毁的小镇。石墙被推倒了,烟味很浓,估计在被火烧过之后还没下过雨。有两个流浪汉模样的人缩在一个窝棚里面烤火,窝棚上面粘着一些布条,这两个流浪汉冷漠地看着我们,在我们经过的时候,他们用把什么东西藏在了一块石头后面。我们一个小队的人都在吸鼻子,没错,流浪汉再怎么藏,也没法藏住烤肉的香味。鼻子被割掉的黑人士兵鄙夷地看了看两个流浪汉,流浪汉不敢看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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