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庞岳点点头,迅速下达了开始射击的命令。
收到命令之后,指挥鸟铳兵的军官大声地吼出了口令:“刚锋营鸟铳司,全体都有!装填弹药!――”
刹那间,排成了前一个方阵的刚锋营鸟铳兵们以整齐划一的动作将鸟铳铳口竖起,同时从腰间的弹药袋里掏出一根定装弹药,咬破包装纸之后,按部就班地倒火药、装铅弹。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毫不拖沓,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享受感。
朱大典正准备夸赞几句的时候,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大批的辅兵来到了鸟铳兵方阵的两侧,从抬过来的竹筐里,捡起一个个土块奋力朝正在装填弹药的鸟铳兵头顶上方扔去。一时间,密密麻麻的土块如同雨点般落到了鸟铳兵的头上、身上,砸得他们灰头灰脸、龇牙咧嘴,但几乎没有人敢乱动,仍然在按步骤装填着弹药。因为,在经历过无数次教训之后,鸟铳兵们都已经明白,如果这时候忍不住表现出一丝慌乱,那等训练结束之后受到的惩罚绝对会比这个痛苦得多。
“慕远,这是?”朱大典问道。
“回朱大人的话,这是卑职有意安排的,是为了训练士卒在特殊情况下保持镇定的能力!”庞岳答道。
“原来如此!”朱大典这才恍然大悟。
这个法子是庞岳自己想出来的,为的就是训练士卒的抗干扰能力。不光是鸟铳兵,长枪兵、刀盾兵们也会接受这样的抗干扰训练。辅兵们投掷出去的土块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不大不小,一般不会砸破人的脑袋,但也足以带来阵阵疼痛。其实,朱大典今日看到的扔土块还只是小意思,以前训练的时候,干扰物的花样还要多得多。最恶心的是,有一次卢启武居然还擅作主张让辅兵对着正在训练的长枪兵们泼大粪,结果闹得中招的士兵们一天都吃不下任何东西,卢启武也因此被庞岳训斥了一顿。
默默忍受着无数从天而降的土块,鸟铳兵们终于在万分煎熬中装好了弹药,但土块却依然没有停,军官也在继续发着一条条口令。
“装火绳!”
“甲局全体都有!举铳!”
“点火!”
“预备!――放!”发出这条口令的同时,负责指挥的军官重重划下了举在半空的手臂。
“砰砰砰……”一连串密集得听不出节奏的巨响骤然而起,方阵前上方腾起了一股白烟。
白烟尚在弥漫之时,刚刚发射完的第一排鸟铳兵在军官的号令声中迅速收铳后退,退到原来的第三排鸟铳兵后装填弹药,原来的第二排、第三排则上前几步,整个方阵又恢复了第一轮射击前的状态。
“乙局全体都有!举铳!”
“点火!”
“预备!――放!”
“砰砰砰……”
第二排射击完毕之后,第三排又接替了他们的位置。如此周而复始,一共进行了三轮射击,完成之后,鸟铳兵们又以最快的速度收铳而立,显得颇为训练有素。此时,抬眼朝百步之外望去,只见原先在前方竖着的那一百个木靶已倒下大半,剩下的也已经是破烂不堪。
随后,刚锋营鸟铳兵和陷阵营鸟铳兵开始交换位置。乘着这个空档,一群辅兵也迅速上前将被打坏的靶子撤走,换上新靶子。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陷阵营鸟铳兵也进行了三轮同样精彩的射击。
“好!”待操演完毕之后,朱大典再次发出了一声源自内心的称赞,“有如此犀利的火铳,有如此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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