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油纸包好的,你挑吧。”
每个油纸包上都贴有写着字的标签,有什么“一刻春宵”、“娇儿”、“春花海棠”一类的。她挑了个不大不小的“一刻春宵”,拿到手上后掂了掂,问道:“这糖怎么是碎的?”
货郎道:“若是整块的那不就化了?你快回去,回家再尝吧,若是叫人看见了可不得了!”
她挑了挑眉,解开了油纸外的草绳来,将包打开了一条缝闻了闻,一股甘甜的香味扑面而来,她捏了捏,都是很有韧劲儿的,但搓一搓便软了。
她将油纸包合好了揣进了袖子中后,又掏出她碎成两半的紫玉镯来,问了货郎道:“你可有能将它粘合起来的胶?”
货郎拿过了紫玉镯来,对着光照了照,说道:“诶哟,那可不巧了,我昨日在家里熬的一罐胶,今日没带来,看你这镯子的样子,你这镯子可不好粘啊!”
玉珺笑了笑,道:“是了,我请教过家里的老人,这镯子世间罕有,它的料子最是养人,只是我保管不当,将它给打坏了,现下又都关门了,制胶的原料也买不着,可真急死我了!你看看,要如何呢?”
货郎眼珠子转了转,皱眉道:“我老婆制这些首饰的手艺顶顶的好,要不我替你问问她?”
玉珺道:“这怎么好意思?真是劳烦你跟你夫人了!”
货郎道:“不劳烦,都是挣辛苦钱罢了,只要你钱给够,保管给你粘的跟新的一样!”
玉珺看着货郎信誓旦旦的样子,便点了点头,掏出份额更大的纸钱来给了他后,说了句“那就拜托你了。”后转身走开了。
走到了离这边不远的地方拐了个弯儿,藏在墙后边偷看着货郎的动作。货郎将纸钱塞进了箱子里,把玉镯子揣进了兜里,没过多久他就挑起架子来离开了那个地方,她便一路跟了上去。说什么用胶粘镯子都是假的,她的镯子,自己变幻出来的法器自然只有她自己能粘,而且用不着什么胶,用术法就够了。
这几乎是所有鬼族都知道的道理。由此事可探出,那个货郎并不是什么货郎,恐怕是其他人假扮的。
他专挑了这风霓城以前最繁华人最多的一条街上,又没料到现在就算是最繁华的街道也没人敢出来,想来是刚来风霓城不久。她一路轻手轻脚地跟着那个货郎走到了城门口,城门口戒备十分森严,他一伸手就将货架跟箱子都变没了,在守卫背后一跃而起跳到了空中,他身上长出许多角来,直接刺破了那身粗麻衣,他朝身后看了看,她赶紧躲到墙后去,等她再探头出来,他已经冲进风墙里了。
她舒了口气,同时也心乱如麻,有时你还真不会清楚,刚才还跟你说说笑笑的人,下一刻会变成什么样的心怀鬼胎的牛鬼蛇神。
她心事重重地将袖子里的糖打开来看了看,这糖是褐色的,指甲盖大小的那么一粒,她拈了一颗来搓了搓,糖散发出来的味道跟手感都跟毒死神仙的那个糖是一样的。
她攒的那么多的纸钱就这么飞了,换了个这种东西来,说不肉疼是假的。
不过那个妖魔并没有发现她,明日应该还会来风霓城,不过肯定不会再来这个街道了。
她走过几个街道后,看到景千行站在路口跟一个守卫装束的人争论着什么,她疾步走了过去,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也想听听!”
景千行皱着眉道:“没什么,你若是探查完了就先回去吧。”
那个守卫模样的人看见她后,拉着她的手对她说道:“姑娘你来得好!我正愁拿这个人怎么办好呢!你说说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走在街上一个劲地盯着人家的胡子跟嘴追着看,稍微有点胡子的都要被他拦住讲半天的道理,你说这人是不是有那方面的癖好啊!这么也太影响别人了!就你刚刚没来之前啊,他还盯着我的胡子看了好一会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