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来到周家第四个月的时候,我忽然发现的问题是,子影在我面前很少谈起楚紫的事情。从这点可以看出,楚紫明显不是值得她引以为荣的孩子。可能在别的作家笔下,会把这种不提起的行为形容为是一个刻意遗忘的行为。你遗忘也好,铭记也好,但是对于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来说,总有点不是很恰当的感觉。我们把这部小说贯穿始终的文学道具之所以定义为白玫瑰,除了是因为白色的玫瑰没有色彩感之外,我们还希望通过这部小说改变玫瑰在整个世界的固定印象。的确,尽管玫瑰本身代表着许多美好的意愿,但是几乎与玫瑰有关题材的文学作品其实是没有任何一部关于玫瑰与美好相关的作品。
楚紫的秉性忧郁及孤僻的人格仿佛是早已注定的结果。而他身亡时的血溅墙壁,也是早已注定——有一部早期电影《苔丝》仿佛就在某种意义上注定了这种非理性的结果。非常巧合的是,子影父母带着她从墨西哥回国时,恰恰是由法国著名演员娜塔莎·金斯基主演的电影《苔丝》1979年在墨西哥本地首轮上演的日子。这也是子影在回国前在境外观看的最后一部电影;而恰恰在楚紫1999年出生前夕,子影又同样在国内观看了一部由英国BBC出品的《苔丝》。一个星期后,楚紫出生。
在我们这一章节中定名为《玫瑰与忧郁》实际上是一个挺尴尬的事情。忧郁有时侯是体现在内心世界的东西,你在一个人的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假如一个刚刚还在舞台上,T台走步的模特刚结束表演回家却突然烧碳自杀了,你永远就不知道他的忧郁来自何方。忧郁尽管是一种气质,但是却一定有其自身深刻的渊源。我们之所以说在我们这一章节中定名为《玫瑰与忧郁》实际上是一个挺尴尬的事情,是因为在世界范围内有许多文豪级的作家,文学家最早就是以通过书写忧郁题材的作品而逐渐走向文学殿堂的,甚至小说的题目就干脆直接命名为《忧郁》或者说《蓝色忧郁》;而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这一忧郁关键词的使用可能在读者中起到一个误以为楚紫之死是忧郁所导致。但是,我现在可以明确指出,楚紫之死不是因为忧郁而导致的抑郁性焦虑与死亡。楚紫致暗时刻的来临,其实比单纯的抑郁更加复杂。而我们现在所做出的所有关于社会层面,历史层面,道德层面,心理层面的描写,都是为了最终揭开隐藏在楚紫致暗时刻背后的真正秘密。
从父母要她到一个富老太婆家去攀亲戚的情节来看,我们似乎是截取了托马斯·哈代作品中的老太婆元素,但是,实际上本书的老太婆只不过是一个至今尚未露出真容的角色,与托马斯·哈代作品中的老太婆完全不同。而子影尽管在某种程度上,命运曲线交织与苔丝几乎相同的影子,但是苔丝是哈代塑造的一个全新的妇女典型。她有着双重性格。一方面她敢于反抗传统道德和虚伪的宗教;另一方面又不能长度摆脱传统道德对自身的羁绊。特别是后者与她的悲剧命运直接相关。首先,造成苔丝悲剧的性格方面的因素是大自然赋予她的纯朴,这本能的纯朴使她不能与人面兽心的亚雷相处,也使她不能向心爱的人隐瞒自己的“污点”,因为她没有沾染多少文明,所以也就缺乏功利的计谋。
另一方面,由于苔丝出身于一个农民家庭,残存于农民身上的某些旧道德和宿命观点使她在反抗传统道德时出现了软弱的一面。她在受到世俗舆论、传统道德迫害的同时,又用这一道德标准来静观自己,认为自己是有罪的。苔丝以失去自我为前提,对克莱尔极度崇拜,极度忠贞。正是这种思想,这种保守性,加重了苔丝命运的悲剧性。为换取家人的生存而再次违愿沦为亚雷的情妇;最后因为丈夫的回心转意使得绝望的苔丝愤而举起了复仇的利刃,终于成了一个杀人犯,最后不得不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导致“像游丝一样敏感,像雪一样“洁白”的苔丝最后终被完全毁灭。这一切悲性遭遇全由于无情命运所精心谋划和设计,安排世事的宇宙主宰通过命运的巨网毫无怜悯地将人伦道德意义上的好人、善良人笼罩于进退维谷的苦难陷阱
——通过以上几个方面的情节可以看出,子影本身就出身贵族。但是,她并不像苔丝那样,在思想中充斥着那么一些关于蔑视宗教,蔑视法律的反叛思考。而子影是否在某种程度上承认自己对于楚紫之死具有有罪的结果,在目前来说,尚无明确的证据。但是有一点必须可以得到肯定的是,如果楚紫之死是因为某种忧郁的精神面貌所导致,则基本上就可以说子影尽管在经济上属于贵族,甚至是精神上也可以说是贵族的层面,但是,这一切并不就说明子影本身就没有忧郁的心理特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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