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原重太郎大尉拔出军刀走到他跟前。白石中佐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保护他大舅子森将军。上原一刀把他砍倒。
另一名叛逆军官,恶狠狠地砍了白石儿下,几乎把脑袋砍下。上原郁积多日的不满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持刀攻击。鈿中掏出手枪,对准森中将,扣动板机。这位近卫师团长立时倒毙在血泊中。
井田和水谷听见枪响,又听见有咯咯咯的脚步声,便跑到走廊上。鈿中拿着手枪站在那里,脸色难看,井田立刻猜出了原委。“八格牙鲁!”他喊道。鈿中为什么不能等一等呢?森去过明治神宫后,可能参加我们的行列啊!
“我是因为没有时间了才这样干的,”烟中喃喃道,“对不起。”他低下了头,但决心却一点也投有动摇。他请求井田再去向田中将军呼吁。由于森已死去,近卫师团现在归他指挥。
井田勉强地陪鈿中来近卫师团的目的就是防止发生暴力行为,现在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实际上自己已经成了杀人犯的帮凶,便一不做二不休,决心参与他抵制过的事情。
森既死去,近卫师团内认真反对政变的力量便消除,该师团的军队很快就可以占领皇宫。井田在近于歇斯底里的水谷大佐陪同下,乘汽车飞快地来到第一大厦,即东部军管区司令部。
水谷冲进田中办公室,井田则只字不提森已死去,开口便要求田中的参谋长高鸠辰彦少将与叛军合作。高鸠的反应几乎是难堪的——他说这好比是“刚跳出火坑,又掉进冰窟”——井田的轻易产生的信心也就烟消云散。
电话铃响。这是东条的女婿古贺少佐打来的。他报告说,近卫师团刚才造反,决不投降。东部军管区必须加入他们的行列。高鸠少将回身走进田中的私室,让一名参谋同井田继续辩论。
参谋说,田中将军反对天皇的可能性是一点也没有的。参谋的确信使井田回到现实中来。他冷静地说,“我会尽最大努力在天明前把军队撤出来。”
已经给近卫师团各联队长发命令——命令盖的是森的印章,但却是由鈿中盖的。命令实际上是古贺少佐写的,它指示部队占领皇宫,“保护”天皇和国体,派一个小队占领日本广播协会大楼。控制广播。
围困皇宫的部队总数达一千多人。如同“二.二六”叛乱时那样,大部分官兵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反叛。从外表看,它不过是紧急增强常备警卫力量。不到几分钟皇宫所有大门都被关闭,使天皇与外界隔绝。
任何人,不管职位高低,没有鈿中的命令不得离开皇宫,在宫内省,天皇已经录音完毕,下村总裁和日本广播协会工作人员乘车离去。汽车开到不足一百米外的坂下门时,上了刺刀的土兵把他们拦住。
有个土兵竟向车内探头探脑。他奉命要搜寻情报局总裁。下村总裁的秘书承认自己的身份。所有人被带到一个警卫小木屋里受盘问。内中有人泄露说,录音唱片已交给一个侍从保管。于是,一个搜索队便被派去搜查宫内省。
木户睡在宫内省四楼。侍从户田康英忙把他叫醒。由于多种多样的嘈杂声——空袭警报声、远处炸弹的爆炸声、大厅内广播喇叭报告损失情况的声音以及不久前的砂砾上行军的脚步声——使这位内大臣本来就处于半睡半醒状态。
户田向他报告,叛军已进入大楼正在搜寻木户本人和录音唱片。御文库已被包围。木户仍然很镇静。“我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类事。”他说。“陆军是该死的笨蛋。”
由于皇宫外很少有人认识木户,户田建议他到宫内省侍医的夜间值班室去,在那里他可以冒充医生。木户刚在医生的床上躺下。他就想到,如果象四十七浪人中的古良那样,在躲藏时被人杀掉,这多丢脸,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匆忙收集起绝密文件,撕得粉碎,扔在马桶里用水冲下去,
又有一人来请求他躲避。这次是德川义宽侍从请他躲到地下室的仓库里去。走廊上已响起士兵的靴子声。木户只好让侍从把他领下漆黑的楼梯。
侍从户田以为木户已安全地在侍医室里,便步行前住御文库向廷臣报警——因为电话线已全被切断。他生怕近路——一条小地道——有人把守,便绕道前往御文库。黑暗中闪出五、六个人。户田解释说他是个侍从,但指挥官不相信,用手枪指着户田的胸膛说,“回去,此路不通。”
户田回到宫内省,在门口遇到了德川,两人便一同下地道朝御文库奔去。果然不出所料,地道另一端已布有哨兵,但没有军官指挥。他们若无其事地说,他们是值班侍从,哨兵使让他们过去。一到御文库,他们把女官叫醒,但不准他们去打扰天皇。个子矮小的德川试图把铁百叶窗拉下来,但因为生锈,要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卫兵才拉得下来。当他和户田回宫内省时,一个少尉令他们站住,他们拔腿就跑,终于脱逃。
此时,宫内省主要人口已被重机枪班封锁,他们分别从旁门进去。在二楼,叛军端着刺刀,押着一名五花大绑的俘虏,把户田吓一跳,被俘者是日本广播协会的一个负责人。
“你是谁?”一个上兵问。
“是侍从,”户田答道。
那个士兵转身问被俘者;“你把录音唱片给他了吗?”
“不是,那人高得多,鼻子很大。”
当时收受录音唱片的是德川,个子其实更矮。回到宫内省不久,德川被刚才在御文库附近叫他站住的那个少尉抓住。他命令士兵把德川带到警卫室去。
然而,祖辈曾统治日本二百五十余年的德川傲慢地拒绝到那里去。“如果你们找我有事,”他说,“就在这里商讨好了。”这番争吵吸引了另外两名叛军军官。“把他砍了!”其中一人喊道。“杀了我对你们没有什么好处,”德川威严地说。
“我不愿让我的刀为你生锈,”那个中尉冷笑说,但德川的举止显然打动了他。他说,政变是合理的,占领皇宫也是必要的,因为天皇的顾问们把天皇引入迷途。
“那些人真是无法无天!”德川仅仅凝视着他,少尉气得发疯,怪声喊道,“你难道没有日本精神吗?”
“我是个侍从,”德川自豪地说,“保卫国家的不只是你们。要卫国,大家得合作。”
一个下士官狠狠地打了德川一记耳光。把他的眼镜都打歪了,挂在一个耳朵上。德川叫来一名皇宫警察官“快与侍从武官联系!”那个少尉忙把警察官抓住。
德川上前阻挡,反倒好象他是负责人。他愤怒地说:“他在值勤!”少尉便把警察官放开。另一个军官客气地问德川,木户的办公室在哪里。
德川指了指方向,但说:“我不相信你们能在那里找到他。”然后他转过身来,迈开大步就走,谁也没有想去拦阻他。他来到天皇的侍从武官的办公室。
他们象一群疯子,”天皇的海军副官中村俊六海军中将警告说,“要小心。”他想知道木户究竟在哪里。
“他在哪里我谁也不告诉。”德川说。对于在这个紧急时刻还躲在办公室里的任何高级军官。他都不能轻易信任。“请放心,他很安全。”
鈿中少佐成功地孤立了天皇,但却无法找到天皇的讲话录音。另外,被他派出去执行重要任务的井田中佐带回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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