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放心吧,既然无意中占了你的躯体,她也就是我的母亲,我会好好孝顺他的。
不知过了多久,楚夫人突然惊叫道:“糟了,药打翻了,娘再给你煎一碗。”
楚铮一急,大叫:“不要,那药好苦。”
楚夫人劝道:“小五,药还是吃,蔡先生说过这药要吃一个月的。”
楚铮摇着楚夫人的手,撒娇道:“不嘛,娘,我已经全好了。”心里突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怎么做出这样的动作,还会撒娇,而且做得如此自然?难道自己不但融合了小楚铮的记忆,连他的性情也一并继承下来了。不过这样也好,这躯体原本就是一个小孩,如果以原来心态太过成熟,而且过于与众不同,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疑心,不如就当是再过一遍童年好了。反正原来的自己只剩一个灵魂,躯体恐怕早已灰飞烟灭,肯定已经回不去了,就把那些当成一场梦吧,也正好圆了心底那孩子的心愿,不再让眼前的母亲忧心。
心结既然解开,楚铮更是拖着拽着不让楚夫人走。
没办法,楚夫人只好打消了逼他吃药的念头。
楚夫人突然心中一动:“小五,我们去看你父亲好不好?”
楚铮眼珠一转,顿时猜到楚夫人所为何事,拍手叫好。
楚名棠此时正在书房处理着府衙送过来的公文,连着这么多天没去府衙,公文已经积了高高一堆了;吴安然则坐在一旁翻看着楚名棠搜集来的孤本古典文集,看到精彩处,不时击节赞叹。
楚名棠心里还想着昨日宫里的琳贵妃差人送来一封家书,暗示近期朝庭将有较大的人事变动,要自己多上奏折,让皇上注意到自己,不要过分指望在京城的楚家能帮多大的忙。
楚名棠哑然失笑,别人都认为自己是楚家子弟,可自己什么时候指望过楚家,楚家又什么时候帮过自己。
楚家是北赵三大世家之一,其祖楚先行更是太祖的誓血而盟的兄弟,战功赫赫,太祖更曾立下誓言:“本王子孙不得杀楚家一人。”
说归说,太祖对楚先行还是相当忌讳的,不断削减其兵权。楚先行心如明镜,干脆提前退隐,还劝自己部下一大批将领跟他一起卸甲归田,此举倒也令太祖心存歉意,与楚天行依旧情同手足,并封他为逍遥王,楚先行拒不接受,连上七道奏折给太祖将自己降成了逍遥侯。而一些不识进退的如黄、谢、林三家,太宗即位前便给诛了个干干净净,鸡犬不留。
北赵建国近两百年来楚家亦是几度起落,甚至还曾被逼归隐山林,幸亏族内又出现数位杰出人物,才又重返京城得以重用。如今北赵建国初的九大世家只余下楚王方三家,这三家相互牵制,这些年来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楚名棠则出生于楚家一个远房旁支,而且与京城楚家的大公子当年还颇有一些恩怨,因此楚家对他一直若即若离。楚名棠能任平原郡太守,真正出力为之的是他妹妹琳贵妃和夫人王氏的娘家,也就是朝中另一世家大族王家。可在朝中大臣们看来,楚名棠身后有着楚王两家的背景,在后宫又有琳贵妃为之撑腰,而他本人又精明强干,手段老辣,让这样的人到朝中,恐怕日后都他们没有立足之地了,因此竭力阻止楚名棠入朝。
楚名棠深知前面仕途艰难,楚家未必愿意帮自己,王家历来人丁单薄,其势力并不在朝堂之上,自己当这太守王家已是竭尽所能了,妹妹琳贵妃毕竟身处后宫,不能干政是朝廷律法上写得清清楚楚的。
楚夫人领着楚铮走了进来,见过了楚名棠。
楚名棠揉揉眉心,喝口茶,问道:“夫人有何事。”
楚夫人眼中露出狡黠之色,与楚铮相视一笑。楚铮大声说道:“小五儿见过父亲。”
楚名棠一口茶“卟”地喷出来,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
楚夫人站在一旁,笑弯了腰。
楚名棠走了过来,猛的抱起楚铮,在书房内转着圈,放声大笑,直叫:“好,好。”
楚铮隐约见到楚名棠眼角泪光闪动,心中默默想道:这爹爹其实也不错。
楚名棠将楚铮放下来,向正在一旁发呆的吴安然拱手说道:“多谢吴先生,多谢吴先生!先生医术果然高明,真是……手到病除。”
吴安然木然还礼道:“好说,好说。”
其实在场最惊讶的反而是吴安然,他清楚自己根本就没做过什么。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中疑惑:难道“大搜魂手”还真能治得了病?
不过这样也她,起码不用担心楚铮以后会不会是一个宗师级傻瓜,而且现在看来楚名棠对自己十分感激,也很信任,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将楚铮收入自己门下。
吴安然拿主了主意,便故作忧虑对楚名棠说道:“大人,小公子恢复了神智,显然昨日在下治疗收到了效果,可在下还是担心小公子的病情会不会反复。”
楚夫人夫妇一惊,觉得他说得有理,楚夫人急道:“那该如何?”
“记得昨日曾说过,在下有一些祖传修身养性的功夫,对公子的病情应该很有效,不过,”吴安然面露难色,“家有祖训,功夫不得外于传外人,除非……”
楚名棠连忙说道:“先生请讲。”
吴安然说道:“除非小公子如果拜在下为师,在下当然可以精心传授。”
楚名棠放下心来,说道:“吴先生才识过人,小儿能拜吴先生为师,那是小儿的福气,等过几天找个良辰吉日,再举行拜师大礼。”
吴安然心中暗喜,道:“令郎根骨奇佳,聪明才智亦是上乘,吴某能得此佳徒,也是一大幸事。”
楚夫人带着楚铮回到内院,哄着他先睡了,随后命人将高总管叫来,问道:“高总管,去南齐的人可曾打探出那吴先生的来历?”这高总管是楚夫人娘家靖北侯府中人,当年楚名棠离京到平原郡任职,靖北侯王烈深知官场凶险,担心女儿女婿的安全,便派高总管和几位高手随之南下。
“回大小姐的话,”高总管躬身道:“还未曾确认。不过以此人武功再加上齐国传回的讯息,如果不出老奴所料,这吴先生应该就是魔门血影宗的当代宗主魔秀士。”
“血影宗?”楚夫人愣了下,脸上露出丝古怪的笑意,喃喃自语道,“那可真是巧了……”
高总管不懂这位大小姐所言是何意思,斟酌了一番又道:“大小姐,魔门乃邪魔歪道,为天下武林之公敌,老奴觉得老爷叫小少爷拜那人为师颇为不妥……”
楚夫人想了会儿说道:“这你不必管了,按老爷的吩咐去办吧。毕竟铮儿的病是他治好的,以后还多有麻烦他之处,不过也要小心些,以防此人另有居心。”
“请大小姐放心,有老奴和几位弟子在,这吴先生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高总管迟疑了下,“那……吴先生的来历要不要禀报姑爷?”
“暂且别告诉老爷,”楚夫人说道,“过些日子我会与他说的。”
楚老夫人也知道了楚铮已康复,特派人来请吴安然向他表示谢意。
楚铮给楚老夫人请个安,甜甜地叫了声奶奶,把楚老夫人乐得老脸开花,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将楚铮抱在身上,怎么看也看不够。
祖孙二人嬉闹良久,楚老夫人才说道:“吴神医医术通神,使小五得以康复,老身在这里谢过了。”
吴安然谦逊道:“老夫人过奖了。”
吴安然此时心情大好,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以前除了血影宗和魔门的弟子,江湖中人见了他不是挥拳就打就是转身就跑,哪象刚刚从书房走来,一路楚府中人对他倍加尊敬,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偶尔做做好事也不错。”
“这儿是老身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吴神医笑纳。”楚老夫人说完首示意身旁丫环将礼品端了过去。吴安然假意推辞了几下,笑呵呵的收下了。他以前身为一堂之主,花钱向来大方,前些日子穷怕了,深知没钱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楚老夫人又问了一些诊病的细节,吴安然推出一套早准备好说辞,将自己如何判断楚铮病情,如何结合祖传心得,推陈出新,针对楚铮特的病情创出全新推拿手法,刺激脑部穴位等一一道来。
众人听了,皆表叹服,无不庆幸楚铮有幸遇到这样一个神医。
楚铮坐在楚老夫人怀中,却是越听越怀疑,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如何“神智恢复”的,看着吴安然大包大揽,全说成了他的功劳,不由越看吴安然越象一个骗子。
吴安然不知自己的未来弟子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仍在那恬不知耻谦虚的微微笑着。
吴安然很快名声大噪,楚府几乎每人都知道来了个吴神医将小少爷的病治好了,名人效应十分明显,不时有人偷偷跑来看看吴神医是何许人也。吴安然虽然年过四十,但相貌清秀,颇几分儒雅之气,从外表看怎么也看不出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级人物。不久又传出连太守大人都称赞吴神医的学问,要让小少爷拜他为师,吴安然在众人心目中又不免又高了几分,府中几个年长一些的丫环甚至对他频送秋波。
平原郡的众官员也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纷纷再次来到楚府表示祝贺。楚名棠毕竟是身处官场,一些场面上的事也容不得忽视,先前楚名棠因楚铮受伤不胜其烦将之全部拒之门外,已是一件大大得罪人的事,如今他们再次到来,楚名棠只好一一接见表示谢意。楚名棠执掌全郡官员的生杀大权,官员们此次前来,口里都说道“区区小礼,不成敬意。”带来的却是各种奇珍异宝。楚府中人对此已司空见惯,人带进去晋见楚大人,所携之礼全部放入偏厅,一一登记在案。
吴安然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他这才明白了世上为何有那么多人想当官,以前血影宗上下数百人,为了维持生计不惜当杀手、去劫镖,日子还过得紧巴巴的,而眼前楚府一次收的礼,就已抵血影宗几年之用,吴安然平生第一次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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