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耀险些要去将夏妤嘴捂住,陈坤是何等人物,这之后已经在游神节前后了解得清清楚楚。
在南秋大战修这个各方都想渗透入影响力的山头高地,陈坤根深蒂固,稳稳扎根担任南秋大战修系的主任十年,岂是易于。
有人说他的实力仅次于南秋大校长不哭老人洪谨贤。职务都是虚的,论实权,以战修系的强势,陈坤妥妥是南秋大的二号人物。
别看南秋大里里外外学子一个比一个跳脱,天不怕地不怕,可张景耀开学这段时间,真真是连战修系主任是谁都不知道,不是因为没存在感,恰恰是因为太有存在感,以至于没有人敢公开讨论,想起来都是阴影,便自然不愿宣之于口。
只看此人不动声色就搞出了这么一出剿灭天刀门的筹划,弄得外界波澜汹涌,张景耀都灰头土脸,自然是对他莽的风格是深有体会。
只是不满归于不满,也不能说出口。眼下夏妤直抒胸臆,张景耀直担心会不会让陈坤敏锐的耳力给听去了,毕竟达到天权境界的高手,自得灵寂,百米内落针滴水之声都可能瞒不过对方。
但是听她这么为自己打抱不平,心中莫名又有一种舒畅。
但嘴里还是得捡大义凛然的话来说,“小声点,陈坤主任指挥全局,可能也是不希望有闪失,从他角度来看,我作为一个大一新生,参与其间,有降低对方戒心的作用,但也可能年纪尚轻,怕藏不住事,万一露怯让对方警觉,就破坏了谋划了。”
看看,能说出这种话的自己也是很有大局观的。
夏妤一直是较为成熟的,自己表现出大度,反倒比和她一起指摘南秋大的谋划更能加分,说明自己责任心强,也富有奉献精神,嗯……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啊!
夏妤歪着头看过来,“你是这样想的吗?”
张景耀有些不详的预感,“我认为……系主任是这么考量的吧……”
这话让夏妤倒是秀眉轻蹙陷入思索,片刻后点点头,脆生生道,“也有道理,是,如果你在现场流露出一些于一个大一新生第一次参加游神节护神活动不相符的反应,比如没有应该有的好奇,对情况变化的惊讶的话,那的确可能让天刀门那些人发现端倪。如果换我制定计划,如果要加入一个新生,不让他知道内幕可能更好。”
哎不是……
张景耀发现把自己给绕了进去……夏妤之前是关心则乱,反倒自己让她回到了正常的思维轨道里。
从她为自己打抱不平,到经过自己一番规劝,她倒是能和系主任达成共识——还是让他张景耀做炮灰好了。
自己图啥啊!
合着自己表现出来的大局观,都白表现了?
就在张景耀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认了自己挖的坑自己跳这个结果的时候。
夏妤清雅的声音又在旁边响起,“不过,我相信你是不会胆怯的,更会迎难而上,所以如果换做我指挥。
我不会隐瞒伱。”
“呃。”
夏天,绿山和蝉鸣的背景中,风掠过抽条的女子和拔节的男生,甚是喧嚣。
有些什么东西在此间酝酿,是相互之间的过往达成的那些信赖,是能够在这大大的世界里给到的小小支持。
还有那些默契,以及男女之间旖旎的小情绪。
就在这种情绪在张景耀看来算得上“缓缓升温”的档口,两人突然意有所动,同时朝一个方向看去。
一只棕色卷毛狗出现在那处坡堤之上,持握着它脖颈绳索的战修系主任陈坤从堤下的步道遛狗散着步走了上来。
他穿着立翻领正装,胸前两个口袋装着遛狗的拾便袋和卫生纸。
路过两人的时候,抬眉看了他们一眼,道,“合着说来道去,还是我一个不察之过?放心,我不是不允许别人议论的人,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刻意说自己也不会放在心上就很可疑啊。
然后就这么过去了,到了快要消失在两人视线里的时候,陈坤想起什么,“噢,对了,张景耀,过两天不是要来我办公室领个徽章吗,忘了说了,那个用完了,下回补吧。”
说完挥挥手,牵着他那条趾高气昂的褐色卷毛犬扬长而去。
张景耀在原地张了张嘴,最后闭上了。
还TM没放在心上?
明明现场就报啊!
……
光洲。
奥赛本大都市。
张景耀又以肖邦的身份在这里醒来。
说来也让人郁闷,那天和夏妤撞上陈坤,好不容易升温的气氛被打破,陈坤本来许诺的一个奖章也告吹了,当然奖章这种东西没啥大用,他立的功在档案里是跑不掉的,奖章纯粹就是个物质标志,既不能当饭吃也不是什么贵重金属材质,当铺都当不了钱。当然,这样代表陈坤出气的一个方式。
不过该有的还是有的,剿灭天刀门任务五百积分到手,对比一下武库里面的各种修行物资,张景耀也要开始筹备冲击洞明镜的物质基础。
如果说隐元境界是打造丹核,以让丹核运行形成真气,真气是支撑异象绝学的必要基础。那么洞明境界,就是进一步对丹核进行改造,使其更加深邃,更加能够和天地共鸣,生成更多的真气。
因此洞明境界就像是在原地的水洼打一口深井,这是最后一次奠基人体丹核的机会,也是最后能一举迈出一大步,让体内真气突飞猛进的机会。
自洞明境界以后,丹核彻底成形,真气生成的量将达到个人激发潜能后的最大限度,从这里就意味着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修行者。之后的年月,真气的生成积累就是随着生命缓慢增长,不会再飞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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