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霞和任倩都兴奋地叫出声来,因为钥匙挂在远离任倩的一边,所以还是只能由李红霞去取下来。李红霞蹦到男人身边,取下男人挂在腰间的钥匙,再蹦到任倩面前,将钥匙交给任倩。任倩颤抖着手接过钥匙,快速地打开脚上的锁链,重获新生的喜悦之情让她欢快地跳了起来。
注意到手脚还被捆着的李红霞,任倩立刻蹲下身子解开李红霞身上的绳索。牵着李红霞迅速走到铁栅栏门口,拿出男人的那串钥匙,打开上面的门锁,推开铁栏跑了出去。
当她们跑出破屋的时候一下愣住了,才发现她们已经被男人带到一座不知名的大山里。一咬牙,两人都向山下拼命狂奔。
一个小时后,李红霞的腿脚有些发软,实在是跑不动了,刚想要坐下来歇息一下,就听耳畔传来一阵摩托车响声。任倩身体一颤,失声道,“糟了,他醒过来了,快跑!”
任倩拉起李红霞继续在山路上踉踉跄跄地奔跑,听着摩托车声音越来越近,任倩再也顾不上已经体力不支的李红霞,挣脱李红霞的手,自己钻进了旁边一条通往山下的林荫小道。
李红霞呆呆地瘫坐在地上,耳边传来男人愤怒的咆哮,那是她人生品尝的第一份背叛,也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次遭受到的背叛。
在体力上,小孩子自然比不上大人。相对的,女人的体力也少有能胜过男人的。
没过多久,任倩也被暴跳如雷的男人抓了回来。经过这一遭,幼小的李红霞心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了活下去,为了不遭受男人的毒打,李红霞帮着男人做下了很多起“生意”,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将任倩有多远卖到多远去。
一脸人畜无害的她,将落单的女人或者小孩引到没人的巷子里,再由男人敲晕带走。男人的生意越做越大,手底下的人也越来越多,还得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标爷”。
李红霞缓缓地睁开眼睛,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对着老头笑道,“怎么样,故事好听吗?”
老头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人抽掉,无力地垂下了头颅,眼睛里一片灰暗。
张小满长叹一声,“你的遭遇我很同情,”语气忽地转冷,“可是,后来明明你可以摆脱这些,为什么还要继续作恶,还要将自己曾经遭受的苦难施加在别人身上。”
“同情?哈哈,我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李红霞癫狂地笑道,“人只要一旦长年累月地过着同一种生活,就很难改变过来,”指着地上杨有德的尸体,“你让一个已经忘记锄头是什么样的农民,重新下地种田,还不如让他去死。所以,我一点都不希望别人同情我,在我看来那些生意和菜市场卖鸡贩鸭没有一点区别。”
张小满讥笑道,“包括贩卖你自己的子宫?你也是女人,你知道这会给这世界的女人带来怎样的灾难吗?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被人胁迫,她们都将彻底沦为生殖工具!”
李红霞眼里闪过一丝疯狂,“我顾不上那些,我说过了,那对我来说也只是一笔生意罢了。至于我自己,我不过是想要一个孩子,又不想那些肮脏的男人碰我,这种方式对我来说反而是好事。”
老头抬起头盯着李红霞道,“既然你不想男人碰你,为什么还要待在牛铁柱身边?为了隐藏身份?”
李红霞撇嘴道,“没错,前几年,因为在交易的时候出了一点变故,很多人都被抓进了局子里,我是混在女人堆里才跑了出来。当时我就在想,有什么伪装能比得上‘受害者’这三个字呢。牛铁柱也算男人?他裤裆那玩意不过是一个摆设,他想要老婆孩子,我需要一个受害者的身份,不过是各取所需。这些年,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权当是我给那些女人赎罪了。”
何警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枪从枪套里拔了出来,端着手枪一瘸一拐走了过来,“你自己也说是赎罪,那就知道自己是在作恶,作恶之人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自罚可不算数,”朝老头瞟了一眼,“你问问那些受害人的家属答应吗?”
李红霞盯着何警官手里的枪,呵呵笑道,“95式转轮,统共也就6发子弹,”端起金色的手枪,“猜猜我的手枪里有多少子弹?我想,我的准头和反应速度总比你一个瘸腿的要好吧,你可以试试,看咱们谁先倒下。”
趁着李红霞和何警官对峙的时候,老头猛吸一口气,眼神决然地对张小满低声道,“等下瞅准机会,就和你的朋友赶紧跑到房间里躲起来。”
张小满注意到老头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皮一跳,“你要干什么?”
老头苍白的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老子准备玩把大的,提前给你支会一声,免得你们做了枉死鬼。”
说时迟那时快,老头偷偷摸摸地从裤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从衣服下面扯出一根引线点燃,猛然从地上跃起,扑向李红霞,死死地抱住李红霞的身子,大喊一声,“花未全开月未圆,人生最好是小满,张小满,咱们后会无期!”
张小满瞬间如遭雷击,呆呆愣在原地,何警官也注意到老头腹部处那根越来越短的引线,咽了一下口水,拖着张小满往刚才的房间跑去。
前脚刚踏进房间,便听得身后传来几声枪响,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大的轰响,房间天花顶上吊着的白炽灯猛烈地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