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时,权力是最好的兴奋剂;死去后,权力则是震慑宵小的安魂曲。
超市老板蹲坐在草地上,面前是老村长的安眠之地。老村长的坟茔不算小,甚至有些气派,整个墓地足足有二十多平方米,相当于普通人家一间卧室的大小。陪葬品也堪称丰厚,金银玉石琳琅满目地堆放在老村长的遗体四周,这些都是老村长往日里便积攒下的,超市老板一向看不上这些土玩意,自然尽数都装进了棺材里。
本来按说将老村长尸首火化后再进行下葬最为稳妥,可超市老板害怕在运输尸体或者殡仪馆火化的过程中,万一有谁瞧出尸首的异样,所以只得将老村长装进棺材里,草草办完丧事以后就埋进土里。对外只说,老村长生前有过交代,他命格忌火,不能火葬。反正农村的人,最迷信的便是这一套虚无缥缈的命理之说。
超市老板看着坟前渐深的野草,叹了一口气,走过去俯下身子,一把把将野草连根拔起,随意地扔在一旁。
即便很多村民都知道老村长棺椁之中有丰厚的财宝,平日里也没有几个人敢将目光多停留几秒在老村长的坟地上。这便是权势的威力,一方面忌惮老村长生前的余威,一方面村里人虽然明面上不说,但对超市老板和老村长之间的关系却是心知肚明,如今超市老板又是村里的一把手,谁敢虎口拔牙。没什么人来往,草木自然就野蛮生长。
将坟前的野草都清理干净,超市老板又弯着腰用衣服袖子擦了擦墓碑上的名字——“故显考严公立仁之墓”。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墓碑的“严”字上,超市老板往地上啐了一口,“老家伙,你以为我真稀罕跟你姓,呸,这些年跟你说了多少次,我去把姓氏改过来,你偏不让。看看,墓碑上连个后人的名字都没有,不觉得凄凉吗。”
超市老板盯着墓碑,眼神忽地怨毒起来,“你知道别人这些年别人在背后骂我什么吗?野种!哈哈,一个寡妇生的孩子,当然是野种。村里人哪个不知道当年你的禽兽行径,就你自己还在那里自欺欺人,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当年刚刚被村民推举为村长的严立仁,本是有妇之夫,却在酒后乱性,强占了已经守寡两年的杨秀,也就是超市老板的母亲。杨秀本想默不作声地忍下这桩耻辱,就当作是一场噩梦。谁曾想,两三个月后缺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想要打掉这个不该存在的孩子,女人天生的母性却让杨秀下不去手。
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就算杨秀足不出户,村里人还是都知道了此事。虽然村里没有那些将不守妇道的女子沉塘、浸猪笼的陋习,但在她身后的指指点点和耻笑怒骂一点都没有减少。在生下孩子的第二天,杨秀便在家中喝下农药自尽。
严立仁害怕村里的风言风语损毁自己在村里的威信,便将孩子交由村里的一位教书先生暂且养着,自己坚称只是出于好心,与那些腌臜之事毫无关系。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对于严立仁的惩罚,严立仁的妻子一直无法怀上子嗣。后来,村子遇上连年的大旱,田地里颗粒无收。能出去的都出去找活路了,只剩下严立仁和几十个故土难离的老顽固。
严立仁的妻子在那时生了一场大病,村里凡是能吃的早就被吃光了,就连草木都被啃得干干净净,更不要说是治病的药物。不久之后,严立仁的妻子便撒手人寰,也就在那时,连自己都快活不下去的教书先生,将杨秀的孩子,也就是后来的超市老板杨有德送还给了严立仁。无可奈何之下,严立仁只得带着杨有德这个拖油瓶在饥荒之年寻求生路。
超市老板杨有德想起这些陈年往事,顿时怒火攻心,狠狠一拳砸在了墓碑上。
就在这时,一个村民鬼鬼祟祟地跑到杨有德身边,低声道,“杨哥,我已经让人把牛铁柱的家围起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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