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丝毫恩德与我,我为何要歌功颂德?”
他两根手指点着此人的膝盖,大笑道:“这是膝盖软了,跪习惯了,站不起来。”
周围的人被他感染,纷纷跟着大笑,被嘲笑的人是一个白面中年人,看上去颇有家资,穿着打扮虽然不是豪富之人,但也看得出十分考究,算是一个汴梁中产。
他红着脸,鼓起了勇气,大声反驳道:“神明无所不能,会庇佑我等下届苍生,为何不能跪?你说什么德什么威,权势胡说八道,神的话就是道德,就是法理。”
“神比人强,神说的话就是法理,我们就都要听?”
中年人点了点头。
李渔接着问道:“那么我比你强,我的话你为何不听?我教你立刻散去家产,分给大家,你愿不愿意?”
中年人涨红了脸,他绞尽脑汁,也无法反驳,却梗着脖子道:“你亵渎神灵,就是再强,也不得好死!”
李渔再次指着他,哈哈大笑,对周围的人说道:“看到了没有,原来他不是全都听,而是对他好的话他就听。你说出事实,他就狂吠乱咬,你摆出道理,他就耍浑无赖,到头来全无半点自己的脑力。似这等软骨无能之辈,已经失却了自己看清事物的眼睛。”
李渔继续往人群中走,就像是在和村里的乡亲闲聊,没有丝毫陆地神仙的架子,他边走边说道:“你们可知道,神为何是神?”
“是你们的信仰念力,香火供养,将他们捧上了神坛。”
“我们捧他们上去,是要他们用自己的法力,来庇佑我等,来造福苍生,而不是欺虐下民。”
“什么是欺虐下民?汴梁十几日的暴雨,无处不在的干旱,冲垮房屋的洪水,杀人无算的瘟疫,这些都是!”
李渔的话十分浅显易懂,围观的百姓都开始沉默下来,他们的脸色开始变化,从看热闹的看客的那种嬉笑,变得凝重起来。
“是神离不开人,不是人需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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