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六点半不到,老苗黑着脸,在冯援朝幸灾乐祸的表情中,看着江森拎着一袋子水果,带着宋大江和两个兵哥哥,悠然走出了食堂。风水轮流转,中午他才心情愉悦地看着江森翘了投篮训练,结果这才没过几个钟头,江森就把晚上的力量训练也翘了。
“特么的,一天天的逼事儿真多!就不能好好训练?一点都不把奥运金牌放在心上!”老苗一半凡尔赛,一半在森之队面前展现着自己的权威。这么大的一支队伍,只要卢建军不在,那他就是这里最大的。可以说还没正式提干,就已经体验到了正式干部应有的权柄。目前状态很是有点飘。那些不敢当着江森面骂的娘,这会儿也全都毫无顾忌地喊了出来。
不过食堂包厢里的两桌混饭积极分子,看着还是挺习惯老苗这种背地骂娘的作风的。高原一周多的集训,已经把团队磨合得非常不错,成员之间关系融洽。领导不拿架子,江森更不耍大牌,工作氛围可以说非常舒服。而且最关键还是,有奔头,福利也给得足够。
BJ奥运会,不论各个方面,花钱都算是花到家了。
江森这种身背五个夺金点的选手,有一说一,之前十几年都没花过国家半毛钱,就是现在把每枚金牌的成本全都拿出来摊在他身上,那体委总局也照样敢下这个血本。
那可是田径呢!
那可是金牌呢!
那可是在网络上被蔑称为“体制养的一条狗”的江森呢!
不给江森花钱,还能给谁花?
所以这么一算下来,森之队目前的人员配备也好,日常开销也好,真的算不上什么。更不用说,再怎么开销巨大,最多也就六个月而已。全世界都在关注的当口,就这二十多号人,六个月时间再怎么吃吃喝喝,又能造掉几个钱?
“嗝~”江森打了个饱嗝,把一大袋两斤重的草莓,递给跟班的大兵哥哥,“杰哥,吃啊,这么斯斯文文的干嘛?”
名叫袁杰的大兵哥哥咧咧嘴,手伸进袋子,不太好抓地抓了三五个出来,叹道:“我这辈子执行过的最爽的任务就是这回,每天就跟着你吃吃喝喝,屁事儿都没有。”
“对,我现在就怕等你比赛比完了,我们俩要把自己养成猪了。”二兵哥哥说着,从袁杰手里拿了个草莓往嘴里塞,吧唧两口吃完,笑眯眯道,“这东西市区这边卖得太贵了,咱们居然整箱吃,雷师傅现在天天变着法子花钱,买水果专挑贵的买。”
“所以要多吃啊,放到明天烂了扔掉就可惜了,我平生最特么痛恨浪费纳税人的钱!”
江森恨恨说着,两个兵哥哥哈哈大笑。
四个人回到寝室,两个兵哥哥现在就住江森隔壁房间,江森抓紧去卫生间洗澡,宋大江把江森的换下的衣服收拾好,每天自然有人过来洗干净晒干甚至熨烫好再送回来——只有内裤除外,江森还是坚持自己动手,打点肥皂搓两下,也花不到一分钟。
没一会儿江森洗干净出来,就带上必须尽忠职守的两个兵哥哥,三个人再次出了门。宋大江就不必了,扔他一个人在寝室里好好复习功课,免得说师兄不照顾他,还故意耽误他冲奖学金。至于本该一直陪在身边的叶培,现在江森就更用不着他。跑腿的活儿不需要他来做,跟班的话不缺他一个,工作室的业务又全都没必要靠他和甲方爸爸联系……
就这么一个货,江森还得每个月给他支付3000块的薪水。
幸好也就这货还没毕业,不然还得再追加五险一金,又是一笔开销。
要他这人基本没什么用,但完全没有又不太行,这就很烦。
头发湿答答的江森,吹着晚风,很快到了八号楼。拾级而上,六点过后的楼里,灯火通明,几乎每个教室都坐满。有自习的,还有学校各院系学生会或者各社团开会的。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兴趣小组、创业小队、宗教迷信小团体,教室基本就永远处于不够用的状态。
而且就算学校再多盖几幢楼,情况也不会变好。只要有没人认领的空间多出来,就一定会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团体,分分钟招呼都不打地把这些空间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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