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这家伙,算是江森两辈子见过的所有干部当中,野路子程度最高的。
这货你不能说他没原则,但仿佛又不是特别讲原则。做工作的方法,从来不能说有多靠谱,但解决问题的手段,又总能直中靶心。有好处能捞的时候绝不矫情,而且胃口很大;但违法违纪的事情,又绝对不会沾手,尺度把握得就跟开挂一样。
如果说程展鹏是体制内的一条小游龙,总能在规则的缝隙中游刃有余,那么吴晨这货,应该就是一条千年皮皮虾,所有的力量都藏在并不坚硬的虾壳下面,看似仿佛弱鸡,无论文凭、关系还是资历,在一大群同级的同僚中根本拿不出手,但在该出手的关键时刻,那种爆发力,绝对能把敢小看他的人吓一大跳。
“刘乡长!这件事,乡里要是拿不出钱,我个人代表乡里去十里沟村当村长,你就当把我下放了,我反正前年过来就是扶贫的,大不了现在再去一次!”
次日早上九点多,江森拉上终于活过来的郑悦,直奔青民乡政府大楼。
吴晨喊来了乡长老刘,几个人凑到一起,直接摊牌。
“以后这个公司弄好了,村集体直接入股,我自己来当这个集体法人代表,赚了、赔了,跟乡里都没关系,搞砸了,我自己担着,但出了成绩,也没乡里没关系!”
“不是……”刘乡长被吴晨着造反的德性搞得跳脚,“这么大的事,你总得让我想想。”
“还想个屁!”吴晨伸手一指江森,高声喊道,“第一批三百万的资金,就在这里了!现成的!方子,那个叫什么来的……”
“核心技术。”郑悦道。
“对!核心技术!我们也已经掌握了!”吴晨把会议室的桌子拍得啪啪作响,“大学的机构也定下来了,沪旦申医的实验室!国家级实验室!还有生产单位,欠了江森两年多的代言费没还,转头就能联系下来!现在万事俱备,就缺乡里一哆嗦,又没叫我们拿多少钱,区区三百万,就给乡里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老刘,这特娘的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东西要是卖得好,十里沟村后面拿两万亩山地,以后可特么的就是整个东瓯市最大的中药材生产基地!种药材,每亩的年产值就少算他只有一千块,两万亩那就是两千万。还有特么的分红呢?一年下来,再分两千万,那加起来就是四千万!十里沟村两千人不到,人均年GDP这就两万了!”
“你这也算得太莫名其妙了,你这是张口就来了!”老刘还想反抗。
江森插话道:“刘乡长,这已经是往少了算了。十里沟村后面的山地气候,非常适合种植黄芪,而且种出来的药材品质很好,这是我师父这几十年来验过货的。一旦这些黄芪种出来,每亩的价值绝对不会低于两千元,而且这些黄芪,我们是要拿来自己加工用的,所以销量不用愁。乡亲们种多少,我们就收多少。到时候要是我们的产品卖得好,恐怕就不是种两万亩,而是三万亩,甚至要去隔壁其他村里借合适的地方来种。那个时候,就不单是村里的事情,而是要乡里甚至县里来出面协调。
另外我们的产品,虽然现在我还没具体调查过,但是可以确认的一点的,只要申城四季药业集团那边,能用我们的二代产品替代他们现在正在卖的产品,每年的总销售额起码不会少于两个亿,利润不会低于五千万,乡里拿百分之二十五,这笔钱分红就是一千多万,而且直接入手,这还只是我们目前用最不乐观的预期来看。
而乡里需要做的,无非就是帮我们协调好各个村里的种植户,安排技术员,帮忙调解他们中间可能会出现的日常矛盾,维持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
“不是!”刘乡长打断道,“你凭什么就敢说你的货能卖得出去?”
江森厚颜无耻地回答:“凭我这英俊的面孔。”
刘乡长一顿。
江森继续解释:“申城四季药业的产品之所以能卖得好,只要就是广告打得好。这几年我一出事,我自己的书卖不出去基本,祛痘灵的销量倒是一直在蹭蹭涨。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让他们用,他们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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