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响起,江森看看来电,还是蒋梦洁。
“我日……”江森揉揉脸,直接不搭理了,拿起钱包就下了楼。半个小时后,他吃完回来,手机上蒋梦洁4个未接来电,很是吓人。
这一晚,江森心不在焉的,三个多小时只写了四千多字,修改的时候发现大量的错别字和病句,状态糟糕得一塌糊涂。唯一的收获,是郑悦打电话来告诉他,截止目前,那个千人控诉名单上,已经有108个人出来道歉,成果喜人。
江森说了句继续努力,郑悦就开始伸手管他要钱。
说是五千块包日。
江森听得眉头紧皱,但是没办法,不给不行。这笔钱相当于是宣发费用,不趁着这个时候再认真炒一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这笔一个月15万的支出,必须要掏!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刚才你又上电视了。”
“什么电视?”
“东瓯电视台和曲江卫视的新闻频道,今晚上都提到你了,你这个照片还是挺上镜的,我律所里的几个实习生小姑娘,都夸你长得帅呢。”
“嗯,i know……”
“江老板,你没有羞耻心的吗?”
“这种东西,我一般都是看情况来决定要不要有。”
“佩服,记得打钱。”
“十天一结吧。”
“行,有别的需要再找我。”郑悦挂了电话。
江森挠挠头,感觉有点累。
花钱如流水,赚钱如抽丝……
难啊……
九点多钟,他关了电脑,在阳台上盯着家里唯一除他之外的生物——仙人球,看了足足二十分钟。然后忽地想起,如果他去沪旦读书,貌似这东西留在家里,也没人照顾。
难不成要带去申城?
真的是日了仙人,别人出门带老婆,老子出门带个仙人球……
好愤怒啊……
干脆明天就把蒋女士喊回来睡了好不好?
“嗯……麻辣隔壁的!”江森沉默了几秒,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什么,转身就跑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洗脚,关灯回屋睡觉。
这一晚,江森睡得依然不踏实。
睡到清晨六点多的时候,又梦到郑依恬,画了一次地图。这回量有点大,但幸好夏天盖的是毯子,醒来后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很小心地,没有污染到床……
几个小时后,十八中本学期的最后一次晨会开始的时候,江森已经恢复了一脸正气。
广播里“当当当当”的音乐响了半天,江森头一回坐在主席台上,看着底下的一千多人。他和陈爱华、程展鹏坐在正中间,高副校长和团委阿姨都只能靠边。
郑海云满面红光地站在台下广播站前,拿着话筒逼逼了一通。听说江森要做返校演讲,特地跑来记录实况的东瓯电视台的摄像机镜头,来回在主席台上和主席台下切换。
全校一千多道目光,看着台上的森哥,眼里满是崇敬和钦佩。江森已然是“究极体”毕业了,各项指标,每一项都达到了学渣们在梦里才能梦到的高度。
有钱、出名、学神、超帅,逼格王中王。
这些东西,但凡这些学渣能沾到任何一样,今后都不愁找不到饭吃。
就算在酒店门口当门童,那起码也是门童领班,工资都比一般的门童,搞不好还会被富婆看上,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而在他们眼前,江森这个狗东西,他居然还要啥有啥!
于是个别学渣在羡慕了片刻后,就开始忍不住嫉妒了。
“我日,我特么要是像他那样,真的想搞哪个女的就搞哪个女的。”说完就被他们班的班主任拉从队伍里拉出来,骂得狗血喷头。
江森看着远处挨骂的初三学生,接过话筒,缓缓说道:“说实话,其实我并没有想好要跟大家说什么,因为突然考了个全省第一,我也觉得挺意外的,毫无心理准备。
但是刚才那个说想搞哪个就搞哪个的同学,他一下子给了我一点灵感。我突然想啊,如果我现在还是长得像我高一刚进来的时候那样,矮矮瘦瘦的,满脸的青春痘好像中了天下第一奇毒一样,走在路上别人都不敢多看我一眼,那这个社会对我的评价,会稍微不一样一点吗?
我觉得,肯定会不一样的。
所以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本身,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肤浅一点的,每个人的长相不一样,去棒子那边整个容勉强还能调整,但是一米五的人想长到一米八,你就是截肢了再放根钛合金管进去,那也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
所以这就折射出我们这个世界的一点真相,什么真相呢,很简单,就是世界的不公平,是客观的事实,而且是越来越不公平。但其中最不公平的是什么呢,就是我们所掌握的资源不一样。就像刚才那个初中部的同学说的,他要是我,想搞哪个女的就搞哪个女的。当然,这么说很不文明,很不尊重女性,人生观和价值观非常扭曲,充满低级趣味。
可是这句话,我们能说它完全不成立吗?
显然这位同学能说出这句话,他潜意识里是知道,在某种条件下,他说的这个事情,是可以成立的。在外国,在资本主义国家,这样的事情,天天都在发生。在国内,在我们身边,这样的事情,发生率也在逐年上升。”
“江森到底在说什么啊?”
操场上一阵嘀咕,程展鹏和几个领导,更是集体愕然望向江森,眼里写满了:“我草!老子大清早让你过来,是让你讲这些的???”
江森却很淡定,继续往下说道:“我们表面上看,这好像就是一种比较流氓的过程,一个男人,利用自己的某些先天优势,获得了支配女性身体的权力。但是本质上呢?本质上,这其实这是人与人之间,人均资源占有量不平衡所导致的一种病态的社会现象。
政治课上讲,这叫资本对人的异化。”
“江森。”程展鹏小声地提醒了一句,“偏题了。”
江森却微微一摇头,不理会地往下说:“我们换个角度看,如果一个女孩子,家里条件很好,生活富足,从小衣食无忧,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着健全的人格,那么在她没有任何物质或者其他方面短缺的情况下,可能会因为一个男人像我这样,就随便跟我发生点什么吗?”
操场上几百个女孩子,异口同声:“会——!”
江森安静了几秒,“女孩子,当然首选的伴侣,肯定是自己喜欢的人,对不对?”
台下继续异口同声:“对——!”
“二哥!我喜欢你!”
“二哥!我要嫁给你!你娶我吗?”
“别闹啊,说正经的呢。”江森打住道,“所以这个事情说明了什么?是不是说明,只要是物质上没有短缺,生活是富足的,家庭资源是充分的,人与人之间其实可以非常平等。女孩子完全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而像那个男同学说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种事情就很难发生。因为他想怎么样的前提,必须是女孩子心甘情愿地同意,是不是这样?”
“是——!”
江森道:“但是很遗憾,现实中,情况却不是这样的。”
程展鹏忍不住又看江森一眼。
他感觉这货是在影射他和他媳妇儿的故事。
江森却根本没察觉,“我们生活中最大的不公平,其实就是家庭可支配资源的不公平。每个家庭因为资源拥有量上的差异,简单来说,就是你家钱多钱少、你家官大官小,因为这样的差异存在,所以人和人之间相处,就会很自然地不平等。
还是那个男同学说的,他在特定条件下,如果他拥有很多别人没有的东西,而有些女孩子呢,为了从他身上获取一点什么,某些事情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但是呢,我们很幸运的是,这样的事情,其实在我们国内,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我们这个社会,为了预防和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一直在努力地做着很多的事情。这些努力的目的,只有三个。第一,公平,第二,公平,第三,还是特么的~公平!”
说完稍微一停顿,结果台下一片冷漠脸,完全没get到江森的点。
江森略感尴尬,急忙接道:“所以为了追求这个公平,我们国家做的最大的事情之一,就是教育。因为我们每个人,出生在不同的家庭,每个家庭,拥有不一样的资源。同时我们每个人,各方面的先天禀赋又不一样,面对生活的态度又不一样。所有的这些因素结合起来,它会决定我们每个人的人生路,到底是越走越难,还是越走越容易。
而且这条路,还不是你一个人在走,而是几代人在走。如果父母那一辈偷懒了,子女的起步点就会比同龄人低一点,那么如果想要过上跟同龄人差不多质量的生活,就得先把父母落下的那点路给走完。但是这个行走的过程,是非常艰苦的。
就像我当初中考的时候,因为真的是没饭吃,一天就两顿,早上一顿、中午一顿,实在是太饿太饿,体育考试根本累得走都走不动,每天早上和下午考完,晚上睡觉的时候,饿得头皮都是麻的,要靠喝冷水,把胃酸冲淡了,才能睡着。
这样的生活,我过了好几年,一直到高一快结束的时候,我才解决吃饭的问题。那这个问题是怎么解决的?是上天赐予的吗?不是的,是因为我化学和英语考了满分,然后引起我们班主任的重视,我们班主任突然发现情况不对,校长才把他的饭卡给我了。”
“哇……”台底下一阵惊呼。
立马有小姑娘开始呜呜唧唧。
“二哥好可怜……”
“学校太不负责了……”
程展鹏听得挠头,妈的简直当面打脸……
江森又继续道:“但是同样是在东瓯市,家庭条件好的同学,他们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些事,他们完全可以吹着空调,吃着西瓜,享受上门家教一对一的补课,很惬意地就把学习任务完成了,说不定课外还有时间和闲钱搞点业余兴趣爱好,偷偷摸摸谈个小恋爱……”
台下一阵轻笑。
江森的表情却变得严肃起来,“我的家里人,由于各种不靠谱,所以我想过上跟普通人一样的生活,我就得比普通人努力几十倍。但如果我进了高中之后,对生活破罐破摔,成绩马马虎虎,我还能有今天吗?搞不好已经在过去的那几个冬天里活活冻死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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