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的一个,给出了54分,最低的,包括陈组长在内,两个人给了36分。但蔡纯洁只是顾问,并没有打分的资格。最终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剩下六个人的分数,陈组长拿出计算器,很快按了几下,把结果放到蔡纯洁跟前,“蔡老师,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了吧,四十四分,这多出来的两分,就当是卷面加分了,这下你总能接受了吧?”
“我去找领导!”蔡纯洁黑着脸,拿起卷子就走。
陈组长轻轻摇头,看着蔡纯洁走远,这时楼下又走上来一个省城的顾问,笑眯眯地把卷子递了上来,“陈教授,这里有篇满分作文,你看看?”
“哦?”陈组长放下手里的计算器,接过卷子,一目十行,边看边连连点头。
“春芽于冬雪中破土迸发,迎着阳光和温热,冲出黑暗与寒冷,生命之顽强,行走于困境之消逝;夏花于春雨中**绽放,向着茁壮与繁茂,发出新生与绚烂,生命之壮美,行走于稚嫩之消逝;秋实于夏热中成熟洗练,朝着过去和未来,道出告别和再会,生命之波澜,行走于时光之消逝。然后,冬季的皑皑白雪落下,将这一切覆盖住。来年再会。生命,本就行走在消逝之中……”
陈组长看得两眼冒光,顿时拍案叫绝:“好!这才叫水平!”
他忙又把文章拿给还没散开的其他副组长看。
这遣词造句故意卖弄的调调,果然很是叫人喜欢。一群人只看第一段,这篇作文54分就有了。后面再一路扫下来,那个矫情的感觉,一脉相承到最后。虽然实际上屁都没讲,通篇的只有“生命”、“生命”和“生命”,但这并不妨碍在大家全都给面子的情况下,最终打了个60分的满分。
陈组长更是急急忙忙坐下来,就开始写评语:“该篇作文以大自然的视角为切入点,深刻反映出考生对生命的洞察力和领悟力。在消逝中看到生机,在行走中回望消逝。
文章写作手法细腻,充分体现出考生不凡的文学造诣和文学灵性。文章着眼点小,而立意却大。从宇宙中见生命,从生命中见人生。大中见小,小中见大,实属佳作!”
写完后读了一遍,首先感觉很满意。然后微微一顿,想起蔡纯洁刚才好像也差不多是这么评价另外那篇文章的,但是……管他的呢!
“陈老师,这边还有一篇,也是满分……”
高考结束第二天的这个晚上,阅卷中心的语文作文大组这边仿佛格外的繁忙。
陈组长刚写完这段评语,还没回味过来,另外一篇满分作文,又被递了上来。
“我的父亲在我们当地的一所知名大学里从事哲学教学工作,因为从小耳濡目染,每每看到消逝、新生、死亡这样的宏大命题,我总能联系起黑格尔的很多话来。
在我看来,消逝当然不是负面的词汇,更谈不上贬义。那不过是一种客观的自然现象,正像我们每日行走在消逝中,只是不曾那么深刻地体现到这个过程而已;而与此同时,伴随着消逝所新生的事物,又填补了我们内心因消逝这个现象而产生的空缺。这个动态的过程,叫人甚至意识不到,世界的平衡,是由消逝与行走两个动作共同构成的。
我们行走在消逝中,我们仿佛在行走,我们也可能只是在原地踏步。
或许我们觉得自己有所进步了,但那也或许只是假象。眼前的黑暗可以不是黑暗,眼前的光明或许也不是光明,那只是我们人为地为暗黑和光明下了定义。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盛开的花、凋谢的花、化作泥土的花,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东西。但只因为人们赋予了不同阶段的意义,这似乎就成了生命值得可歌可泣的道理。
人生的意义本可以不那么宏大。但太多的人,正被某些莫名的话语和力量过分地激励着,将太多的时间,花在了此生也见不到的目标上。就像某句烂俗之语,我们从天堂到地狱,只不过是路过人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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