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
“考得怎么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瓯顺县中的校门一开,守在门外等了一整个上午,等得汗流浃背的家长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激动的呼喊。江森随着人流走出校门口,那在南方地区足够显眼的身高,就跟夜里坟头的萤火虫一样出众,县电视台那群怎么不懂事的记者,立马就围了上来。
程展鹏火速把记者们挡开。
江森也什么都没说,只做个了别问的手势,表情严肃地走出人群。
那群记者总归是吃公家饭的,也就识趣地停住了脚步。
但心里也实在好奇,江森到底考得怎么样。
于是只能把镜头掉转向其他考生,随机耽误起了其他孩子中午宝贵的休息时间。
校门口的考生和家长们,各家的反应也都泾渭分明。懂事的就什么都不说,跟江森和程展鹏一样,先抓紧回去吃午饭。有什么话,放到明天全部尘埃落定之后再讲也不迟。
但不懂事的家长,就会没完没了、迫不及待地问,不用记者来挖料,自己也要跟孩子复盘上半天。从现在开始算,到明天考试结束,连36个小时都憋不住。
这种家庭的孩子,大概率将来只能指望自己。
爹妈基本是靠不住了。
江森和程展鹏一路上都默契地没说考试的事情,只是在讲中午该吃点什么。程展鹏就跟亲爹似的,给江森报着菜单,反正瓯顺县的招待所里几乎什么玩意儿都有,鱼虾螃蟹都是早上从隔壁闽江省直接进来的,清晨三四点运到码头的货,一路冰冻着运过来,路上花不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甚至不少海鲜运到地方的时候,都还是活着的,活蹦乱跳,新鲜得很。
不过江森很小心,海鲜这种东西,这两天还是暂时别碰了。
瓯顺县这种地方,还是吃点腊肉、梅干菜之类的最保险,尤其最近瓯顺县的天气越来越湿热,或许还能吃点青红椒炒肉,微辣、中辣,去去湿气,脑子也能清醒些。
两个人一路说,程展鹏不住地点着头。
七八分钟时间,一会儿就回到了招待所。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就吃上了热腾腾的午饭。
当然也不便宜,招待所里点几个菜,这边价格都是按一般酒店的价位来算的。
江森像往常一样,吃了两大碗饭,把桌上的菜吃得干干净净才回到楼上。程展鹏跟江森说好下午两点半过来叫他,连江森房间的门都没进,就很自觉地给江森留出了独处的空间。
江森回到房间,洗了把脸,然后看看房间电话上显示的时间。
中午12点26分,距离下午三点钟考试,还有足足两个半小时。
睡个午觉,是绰绰有余了。
他喘口气坐下来,自己也说不准,早上的语文到底考得怎么样。
不过有一说一,至少肯定没有失误的地方。
考多少分,都是水平。
该拿几分,就算几分,就算改卷子的分非要如何,那也只能怪他自己基础分拿得不够高。
到了这个份上,抵抗盘外招的能力,也属于能力的一部分。
任何情况,都是没必要去抱怨的。
心态就是这么好。
饭后不宜马上躺下,江森闲来无事,又随手拿起数学课本,像看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一页页快速翻过去。即使真的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可就当跟这些课本道别也好。
四十来分钟,江森又把那些定理和定义以及早已经滚瓜烂熟的例题,走马观花地草草过了一遍,然后就放下课本,脱了衣服裤子,躺到床上,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反正有程展鹏在,他要是睡过头的话,鹏鹏一定撞门都会闯进来的。
话说他重生后这一路走来,很多人或多或少,都在他的生活中扮演了几分“爹”的角色,老孔、马瘸子,还有鹏鹏,全都是。所以有些人觉得他缺母爱,确实也没说错……
午睡的这一觉,江森睡得极其安稳,而且不用程展鹏来叫,两点钟出头,他自己就自然醒过来了。起床后有点口干舌燥,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然后穿好衣裤,在房间里傻坐了几分钟,才起身走去卫生间,又洗了把脸。随即等到两点二十分,门外头,就准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下午第二门数学,江森和程展鹏走到学校时,学校里已经响过了第一阵铃声。几个学生坐着家长的电瓶车、摩托车、小轿车,匆匆忙忙从校门口下来,一路小跑进去。
“慢慢来,还有二十五分钟才开始。”程展鹏对江森喊了句。
“嗯。”江森应了声,但还是加快脚步,拿着装证件和笔的袋子,还有那瓶撕了标签的矿泉水,快步朝着考场方向走去。
袋子里早上不让带的那本学生证,中午的时候拿出来放回书包里了。
反正不该有的,绝对没有;该有的,绝对一点都不能少。
瓯顺县中面积不小,江森走了片刻,就开始一路小跑。等跑进考场教学楼,他还顺道先在一楼放了个水,在距离考试开始时间还剩下十七八分钟的时间,才踩着点走进了教室。
接着坐下没一会儿,答题纸、试卷,就陆陆续续地发下来了。
江森也没时间看卷子,仔仔细细地填好考生资料后,还是像早上一样看了小半分钟第一题,考试铃声一响,整座校园里里外外,就只剩下了知了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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