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村民的收入,却没有根本性的提高。所以做坏事的那颗种子,还是在的。而且正因为路修通了,客观上在方便村民进出的同时,是不是也方便了人贩子进出?十里沟村山后那么大一片地方,要怎么保证不会有人为了传宗接代,又跑回山里去?没法保证。”
“警察呢?”
“警察也是人,也需要吃饭、睡觉、上厕所。”江森道,“我们村子里现在有个警务室,修得比大城市里的社区警务室还功能完整。每天早上三个人,晚上两个年,大年三十都值班。但是人贩子为了挣那点钱,他们有的是冒险精神,甚至从山后面绕过来,他们都做得出来。
瓯顺县后面的荒山,地图上的总面积将近三万亩,但是那些山沟、山峦,你把它摊平了,面积至少还能再大个三五倍,那是一片很大的,没有人住的地方。一个人躲在里头,那就是躲进了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藏个人有多简单,您应该可以想象。”
王智道:“你说要寻找光明,却又在往最坏的地方去想。”
“这话不对。”江森纠正道,“我这是做最坏的打算,但是抱最大的决心。我是要尽我的力量,把这颗罪恶的种子,永远给他埋起来,不让它有再冒出来的机会。”
王智道:“这听起来,好像是个很大的工程,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完成吗?”
“从来不是我一个人在做。”江森道,“还有整个社会,还有国家和政府。以前我在山里读希望小学,能有一口饭,那就吃一口饭,总比没有要好。现在我回去做点事情,能帮到多少人,就去帮多少人,有人去做,总比没人去做要好。您说是不是?”
王智沉默片刻,说道:“所以,这就是你做这些事的逻辑?跟你的养父事实上并没有直接关系,或者说,你的养父只是巧合之下把你带到了这里,但你的人生,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江森斩钉截铁:“当然。”
王智看着江森,安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感觉自己今天,感受到了一种很强大的力量。”王智比了比自己的胸口,“本来我还是有挺多问题想问的,可是节目好像已经录得挺长了,并且我感觉,我也应该已经听到了你心里最想说的那些话……”
江森道:“剩下那些问题,可以快问快答。”
王智好奇道:“怎么快问快答?”
江森道:“你随便问,我用直觉五秒钟内回答完你的问题。”
“听起来挺有意思……”王智露出了微笑,“可以试试吗?”
他转头问监制。
那个跟来的领导点点头,王智便走下去,拿回了他的台本。
“你有恨过村里人吗?”
“有。”
“你希望抓到人贩子后怎么处理?”
“枪毙。”
……
“你真的捐了五百万?”
“先捐了两百万,剩下三百万三年内在村里搞个扶贫项目。”
嗯?王智听得一愣,感觉自己好像今天问漏了重要问题。
但是语速一起来,脑子就不听使唤了,很惯性地就跳了过去,飞快接着问道:“网上还是有不少人质疑你的作品代笔,你怎么看?”
“不看。”
“现在已经是零七年了,你后悔为了高考放弃奥运吗?”
“不存在的事情,不后悔。”
“你预测自己接下来高考能考多少分?”
“没法预测,但可以先给自己定个目标。”
“什么目标?”
“全省第一。”
台上台下,齐齐一顿。王智错愕片刻,露出了笑容,“好了,今天的问题,就先问到这里吧。收获很大,感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
“感谢你们大老远的,特地为我跑一趟。”
江森和王智握了握手。
台底下响起一片掌声。
十几分钟后,央视的人跟市里的领导们简单地寒暄道别,东瓯市电视台和《东瓯日报》又跟上补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的采访和拍摄,两边就双双离去。
王清风对从二哥变成二二的江森恋恋不舍,临走前赶紧拿出相机,对着江森咔咔一通猛拍,然后在领导们很莫名其妙的目光中,被潘达海强行拉走。
等到媒体的人走后,剩下的七八个领导,才纷纷对程展鹏夸奖有加,说小程同志慧眼如炬,给市里培养了优秀人才,夸得鹏鹏简直站不住脚,差点原地升仙。
钱秘书长则暗戳戳地走过来,拿了份文件,让江森签个字。
江森一瞧是瓯城雄文的退股协议,略有点不放心,直接答:“等下,我叫个律师来。”
刚被夸得程展鹏听到,立马就条件反射了,转身就跑过来,很不客气地问道:“怎么又连律师都安排上了,你还想干嘛啊?”
“没什么,没什么,区里一点小事,签了字就好了。”钱秘书长为了升职,简直迫不及待。
程展鹏又很奇怪问道:“江森,你什么时候还有个律师了?”
钱秘书长道:“他一直都有个的。”
一边的领导们听到,不禁也有些好奇,纷纷上前打听什么情况。
江森很快给郑悦打完电话,转过头给领导大佬们解释了一通。
然后就说了大概十五六分钟,刚说完,郑悦就似乎完全没问路地一溜烟跑了上来,进门就各种叔叔伯伯地喊,喊到政协某个副主席时候,居然来了句:“爸。”
江森当场就我草了。
所以说东瓯市为什么是三线城市?
就这尼玛分分钟认爹的小地方,你不三线谁三线?
————
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