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邢夫人为掩人耳目,足病了一月有余。先是将对前世女儿的思念压了下去。又琢磨了多日,发现自那晚遇仙之后,除了身轻体健、耳聪目明、面貌及皮肤年轻了些许,并无其他异样。左手的莲花印记也无甚神妙,不过能随着心念时隐时现,平日还要小心别被旁人瞧见。想到那仙人说的话,要下一世才有用处,只得死了心。
因迎春、宝黛之事,邢夫人原本以为改了红楼女儿“万艳同悲”的命运,谁知那晚听了紫华、青鸾二仙的一番话,不免有些意兴阑珊之感。只她每每见了黛玉过来请安侍疾,如今眼角眉梢流露出的蓬勃生机,又觉得所做俱有意义。
因众位主子或病,或去入朝随祭,并两处执事人等,或有人跟随入朝的,或有朝外照理下处事务的,又有先踩踏下处的,也都各各忙乱。因此两处下人无了正经头绪,也都偷安,或乘隙结党,与权暂执事者窃弄威福。荣府只留得大管家赖大并几个管事照管外务。这赖大手下常用几个人已去,虽另委人,都是些生的,只觉不顺手。且他们无知,或赚骗无节,或呈告无据,或举荐无因,种种不善,在在生事,也难备述。
二门内,东西两府不过三四日的光景,就有了如“王夫人柜子里的闲杂物件失了、屋子里头丫头们互相攀扯”的七八件事出来,自有平儿等处置。邢夫人虽听耳报神说了,见与黛玉无关,遂也不去理会。
这日,听得贾兰病了,因与李纨交好,邢夫人自己虽“卧病在床”,亦派了荷香拿了药材等物去稻香村探望贾兰,见贾兰不过是时气所感,有些咳嗽,并不甚重,遂放下心来。过了两日,是宝玉生日,邢夫人又命人送去常礼。次日,就听得西府里来人报信,说贾敬宾天。贾敬正是西府贾珍之父,原是乙卯科进士,却一味好道,早早脱了俗务,将朝廷职位及贾氏族长之位传了贾珍,自己到都外玄真观修炼,烧丹炼汞,以求升仙。
邢夫人接到消息,因对贾敬无感,先就想到,著名的尤氏双姝要登场了。果然,尤氏闻得贾敬死讯,忙卸了妆饰,坐车带了赖升一干家人媳妇出城。将人装裹好了,用软轿抬至铁槛寺来停放,掐指算来,至早也得半月的工夫,贾珍方能来到。目今天气炎热,实不得相待,遂自行主持,命天文生择了日期入殓。寿木已系早年备下寄在此庙的,甚是便宜。三日后便开丧破孝。一面且做起道场来等贾珍。
荣府中凤姐儿出不来,李纨又照顾姊妹,宝玉不识事体,只得将外头之事暂托了几个家中二等管事人。尤氏不能回家,便将他继母接来在宁府看家。他这继母只得将两个未出嫁的小女带来,一并起居才放心。
且说贾珍闻了此信,即忙告假,并贾蓉是有职之人。礼部见当今隆敦孝弟,不敢自专,具本请旨。原来天子极是仁孝过天的,且更隆重功臣之裔,一见此本,便诏问贾敬何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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