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贾苞玉尽管说话还不利索,也挣着嗓子一字一蹦地为其作证说,她确实是不小心自个儿摔的,跟林三虎一点关系也没有,又说别看老头子有时候狠声暴气的,实际上对我温柔得很,才舍不得动我一指头呐!孔正雄这才半信半疑地没再追问了。
交谈间,林三虎得知孔正雄丧偶已半年多,这次回来打算在大陆找个年轻些的妻子,于是不失时机地把女儿引荐给了他。孔正雄看到花容月貌的林小玉,乐得合不拢嘴:“要得,要得啊!呵呵呵呵!”
林小玉要嫁孔正雄的消息在全镇很快传开了。程海平听说后无论如何不敢相信,但孔文洲后来证实:林小玉已经让学校出具了办理结婚手续所需的单位证明,新郎正是那位比林三虎还大10岁的孔正雄。孔文洲还告诉他:林小玉同时递交了辞职申请。
一个月后,林小玉做上了新娘,并且在新婚之夜标志性地流血疼痛了一番。甘苦自知,小玉实在是想幸福也幸福不起来。原因不难理解,新郎毕竟是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65岁老夫了。
林三虎问女儿:“你们啥时候办酒席啊?”
林小玉道:“正雄说不办了,住到一起就算结婚啦!”
林三虎的右脸颊不禁抽搐了一下。他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小玉那间卧室的门上贴着一个用大红蜡光纸剪的 “囍”字,显然闺房已作为了新房。孔正雄同代表镇党委、镇政府前来拜访的骆同祥和洪飞等人相谈正欢,屋内笑声一片。孔正雄容光焕发地坐在红色金丝绒面的单人大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青烟袅袅的长雪茄。
林三虎叫住他:“正雄,出来一下,我跟你说个事。”
孔正雄坐着没有动:“骆书记、洪所长他们不得外人,就在这儿说嘛!”
骆同祥道:“就是嘛,林老板,有话就说嘛,是不是要整‘九大碗’怕我们来吃呀?放心,我们不得来白吃,肯定要备上厚礼才好来呀!是不是啊洪所长?嗬嗬嗬嗬!”
“不得的,不得的。骆镇长硬会开玩笑喔!”林三虎闹了个大红脸。
“是骆书记!”孔正雄轻声纠正。
鲁志海被捕后,骆同祥暂时主持镇党委工作。孔正雄听洪飞介绍了这个情况后便不再叫骆镇长,改叫骆书记了。
孔正雄在跟大陆官员的长期接触中,知道口头称呼他们官衔的规则是“叫高不叫低”,也就是宁可把对方的职务叫得高上一级,也不能把职务叫低了。比如人家明明已经由县长升做县委书记了,你还叫某县长,“初犯”者尚可原谅。经人纠正后,你一定得牢记住。若是下次还老调重弹,谨防领导会耿耿于怀埋下隐患的。反之,如果把职务叫高了一级,人家即使当面否认和纠正,脸部表情或严肃或淡然地各有不同,但心里边无疑是高兴的,因为这个高一级的职位往往正是所思所想。
“呃,对对,该叫骆书记。我是粗人,骆书记,您别见怪哈!”林三虎连忙赔不是。
“没事,没事。”骆同祥大度地摆摆手,“我本来就还是镇长嘛,党委那边只是暂时主持下工作,还不晓得新书记是哪个哩!”
在场的黄军恭维说:“骆书记年富力强,您不当书记还有哪个来当?您是最该当的啦!”
骆同祥仰头大笑:“你要是管发‘帽儿’的组织部长就好喽!可惜又不球得的,哈哈哈哈!”
孔正雄脸转向林三虎:“啥子事?”在异乡漂泊几十年,他依然带着浓重的玉屏当地口音。这一点县上的领导多次提及,称赞这是情系桑梓、爱国爱乡的表现。孔正雄回应,“承蒙各位领导夸奖。我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呀!其实,我也是入乡随俗。在外头,我是南腔北调,啥子方言都说得来,还会说国语,也就是你们大陆这边讲的普通话哩!”
林三虎踌躇道:“嗯……嗯……正雄呀,我跟你妈可不想小玉就这么悄悄咪咪打发了,她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哇。你也是乡坝头出来的,晓得我们这儿的风俗。要是不整酒席,请乡里乡亲来吃‘九大碗’的话,你们就是领了结婚证都不算结婚。还有,你跟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办场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酒席,实在说不过去嘛!”
孔正雄沉下脸来。他考虑的是回台湾办婚礼,进教堂,摆宴席,遍请各界人士,这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他只需叫公司里的人替他操办就行了,不用他多费心。对他来说,要满足娇妻的那点虚荣易如反掌。只要回到台湾,凡是花钱能办到的事都不在话下。
孔正雄何尝不想按照农村的普遍风俗,在玉屏办一场盛大的结婚酒席。然而,正所谓“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第一次回乡探亲时鲁兵孙大闹林家饭店的情景依然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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