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一看,正是温静娴打来的。
温贤宁接了起来,问她:“怎么关机这么久?”
“心情不好。”
“发你的信息看到了么?”
“嗯。”温静娴回答得有气无力的,又话锋一转说道:“我不在家,你说的事我帮不上忙。”
温贤宁:“……”
没有他姐在旁边帮着熄火,岑也这次还不得被骂惨?
自己倒是能护住,可那样的话,肯定会跟温母起冲突。
到头来,遭殃的还是岑也。
温贤宁又惊又急,“你去哪了?什么时候回家?”
温静娴:“在国外,半个月后再回去。”
温贤宁:“……”
先是倒霉地遇到了商北,偷偷回苏城的事直接传回了南城。
然后温静娴又凑巧去了国外,温贤宁都怀疑,老天要跟他作对。
他和温静娴打电话的时候,岑也就坐在边上,是以两人在电话里说的,岑也都听到了。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很奇怪的气场,是温贤宁看不透的气场。
等到他和温静娴打完电话,岑也似乎也想完事情了,她起抬头,笑着对他说:“你现在就回去吧。”
温贤宁:“你呢?”
“我明天回来。”
温贤宁的眸色顿时变得幽深,声音又沉又冷地问:“你想干什么?”
岑也知道自己瞒不过他,也没想瞒,摊了摊手,“一个人挨骂总比两个都挨骂划算,你没必要陪我一起挨骂啊。”
没必要么?
在她心里,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跟她一起承担吧?
还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对自己多了点信任和依赖,原来还是和以前一样。
她真的是演戏高手,演技爆发的时候让人真假难分,过后又能迅速抽身。
陷在戏里走不出来的人,是自己这个蠢货。
两人中间好似始终有一道线,岑也时刻谨记,哪怕生理上能做最亲密的事,她在心理上也绝不跨越。
客厅里的气氛僵住。
温贤宁脸上的每一处线条都在诉说着浓重的不悦,但岑也仿佛没看到,直接转向别处,不跟他对视。
很好。
温贤宁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朝着外婆的房间看了眼,冷声道:“那我先走,等下外婆醒了,你跟她说一声。”
岑也点头,犹豫了一秒,又说:“我送你下去吧。”
“不用。”
空气里顿时充满了尴尬。
但也只有那么几秒,岑也便回过神来,没有再要送他下楼的意思,只说:“那你路上开车小心。”
温贤宁面无表情,实际上内心早已骂了无数句脏话。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岑也突然叫他:“温贤宁——”
还算她有点良心。
温贤宁回过头来,眸中似有光,语气却是克制又别扭的:“还有什么事?”
“谢谢你,然后回去跟你妈好好说话,有什么事往我身上推,别客气哈。”她拍着胸脯,说得大义凛然,还笑得那么好看。
温贤宁死死捏着手中的车钥匙,差点没忍住扔她脸上。
他下楼后,岑也走到了窗边,看着他坐进车里,也就十几秒的时间,车子便往远处开去了。
心里空空的,似轻松,又更似其他,总之就是说不上来的感觉。
一直等到车子彻底从视线中消失,岑也才转身。
外婆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就站在她身后,岑也一转回去看到一个人,吓一跳,‘啊’地叫了声。
“做什么坏事了?这么心虚?”
“外婆!你吓死我了!”岑也无语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你怎么不睡了?”
“小温呢?”外婆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四处看了看,没看到温贤宁的人,觉得奇怪,“刚才我好像听到小温出去了,是去买东西了吗?”
岑也摇头,“不是,他回南城了。”
“那你呢?”
“我啊?”岑也上前一步,挽住外婆的手,歪头笑得灿烂明媚:“我就留在这边陪您老人家啊。”
外婆听到这句话并不高兴,相反的还沉了脸色,“你是暂时留在这里陪我几天,还是不回去了?”
岑也眼神闪了闪,脸上的笑容在外婆凌厉的视线中,一点一点隐匿,最终她老实交代道:“应该……不回去了吧。”
岑岩东说那边的事情他会处理好,旁边岑溪也说让她永远不要回南城,那应该是用不到她了。
挺好的啊,反正她也不喜欢南城那个地方。
外婆顿时着急了,抓着她的手说:“你不回去了,那小温呢,你不要他了?”
岑也‘噗嗤’一声笑出来,“您老别担心,小温同学啊,可招人喜欢了,我不要他,多的是人要他,不会孤独终老的啦。”
“姜、也!”外婆突然连名带姓叫了她,一般这个时候,就说明外婆是真的生气了。
而姜也,是她原来的名字。
她的妈妈姓姜,给她取名姜也。
岑也是后来被岑岩东带回南城之前改的,她花了好长时间才适应,现在突然听到原来的名字,反倒愣了一下。
外婆板着脸瞪她,“你说实话,你和小温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还看他们挺甜蜜恩爱的,怎么今天就一个回去,另一个留下了?
“你想让外婆死了也不安心是不是?”
当然不是。
她昨天还想着,温贤宁因着对自己的那点新鲜感而衍生出来的虚假恩爱,会成为外婆最后的安慰,也挺好的。
今天岑岩东就打电话来,让她不用回南城了,她也没想到变故来得这么快。
刚才让温贤宁一个人先回去的时候,她犹豫过的,想要求他帮忙,再多演几个月的戏,至少……撑到外婆走完最后一程。
可这最后一程到底还有多久,谁也说不准。
岑也怕时间拖得太久,岑岩东和温母那边又要对小姨一家做什么,更甚至对时日不多的外婆做什么,她不想冒那个险。
还是趁早坦白了吧,反正外婆和温贤宁也只相处了一天,不会有什么感情。
岑也抱着老人家的一条胳膊,撒娇道:“我才是你的心头肉,有我陪在你身边还不够吗?怎么要求那么多!”
“你还贫!”外婆用另一只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忽然问:“小温走了,你一点都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