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很快,银发少年全身上下就被一块块创可贴来回覆盖了好几遍。
“谢谢,医生。”班主任和校医道完谢以后,便过来查看初毅的伤势。
“医生说你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是我让医生多给你上点药的,这样你的病假条批下来,看起来会像真的一样,记得保密哦!”班主任坐在银发少年的床边,并朝他笑着眨了眨眼。
“嗯。”银发少年只是轻声应了一下。
“你这次是因为什么被他们欺负啦?和我说说,我帮你报仇。”班主任继续追问银发少年,完全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
初毅并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这位教师。她叫圆圆,一个很普通又很幸运的女教师,能来到这个二代遍地走,土豪多如狗的学校教书。
通过心灵感应,银发少年能够感受到她内心的真诚和关切,这不禁让乔治感觉心头有一丝暖意飘过。
当然,银发少年也同样能感受的到,班主任后半句话的虚假和无力,想在这种学校拿着高薪而不用担心突然有一天被毫无征兆辞退,只需遵守这么一条铁则即可——不要惹在校的任何一个学生。
似乎被银发少年看的有些心虚,班主任老师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初毅一个人好好的休息下。她轻轻的帮初毅盖好被子,然后离开了医务室。然而当她关上医务室大门的那一刹,一个微弱却十分清晰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中。
“老师,谢谢。”
听到班主任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医务室的长廊后,银发少年才发出轻轻的一声叹息。那些欺凌他的少年的嘲讽声一直环绕在他的耳边,久久不能离去。他才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如此耐揍,但他更希望自己的心灵也能如他的身体般不易受伤,然而,同学对他的嘲讽就像一把锈钝的刮骨刀,一点点刮去他的善良,让他的心灵血肉模糊、满目疮痍。
他知道自己的银发十分抢眼,然而当他否认自己是混血儿以后,同学们对他的态度从一开始的好奇慢慢转变为鄙夷,最后不知从何时起,怪胎的名号被其他同学迅速接受,甚至连不认识的老师见到他的第一句话都是:“同学,请你遵守校规,把有色头发剔除,学校禁制学生染发。”
然而,每次和他们解释,他们除了让初毅叫家长,还是叫家长。
每当老师这么说的时候,初毅只能选择攥紧他的衣角,努力不让他的眼泪流下来。
另外,初毅的衣柜里有一大堆的衣服,然而这些衣服,除了黑色,还是黑色。因为,这是在他记忆里,最抢眼的颜色。
他的母亲劳拉喜欢黑色的礼服,而他的父亲舜,自从母亲离开以后,每一次初毅见到他的父亲,他父亲的身上总是穿着一身黑色的战术服。黑色,似乎更像是他们家庭的统一色。然而在人类浮夸浅薄的青春时光,一身黑的银发少年似乎永远无法融入其他人五颜六色的校园生活里。
“妈妈,你在哪里?”
眼里噙着泪水,这一刻的银发少年格外的孤独。
他好恨自己的母亲,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这个家,只留下了所有的钱财交给父亲保管,只留下了他交给父亲照看。
他好恨自己的父亲,因为没有时间管他,就将他安排在学费最贵的寄宿制贵族学校,还一边美名其曰“我这是为你好”,一边却整天出勤,出去保卫他口中的那些“可爱的民众”。
那一刻,他懂得了一个道理:善良,是需要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