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在心底反复安慰自己他什么都没看到,一面强作欢笑,“不舒服就躺着吧,你每天都这么累,难得放松一会儿。”
“不下来怎么能看到你?”欧阳琛则似笑非笑地看住她,一步步地朝她走过来,瞳深似潭,不可见底,“喝到你精心熬制的汤?”
刹那间,全身都似被冷意浸透,叶轻心里一慌,差点把手中的瓷碗摔掉。好在她还算镇定,很快就逼迫自己稳下心神,对他嫣然一笑:“汤已经好了,我刚才试了试,还不算太烫,刚好可以喝。你要不要……喝一点?”
这笑容仿佛刺痛了谁的心,欧阳琛的眼角匆匆瞥过旁边的垃圾筐,依稀看到一包花花绿绿的药盒子,却不知是什么。
那一瞬间他突然想:难道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温柔、她的顺从、还有她的笑容,统统都是假的?她那么恨我,应该恨不得杀了我,甚至毒死我才对吧。
是的,应该是这样的,无论他做再多的努力,都不可能再将破碎的心重新粘起了。
欧阳琛静静地站在那里,全身却如置冰窖,每一寸筋骨都透着清寒的冷,而这份冷竟逼得他生生向前走着。
“当心烫!”见他走过来,叶轻心里突然发怯,她本能地想收回手,谁知欧阳琛却长臂一伸,一把接过那只热气腾腾的汤碗。
“辛苦了。”他把话说得不冷不热,垂眸时,眼底却闪过一抹寒光。
叶轻紧抿着唇,只觉得他的话像是一把尖锐的剪刀,无比生硬地绞在自己的肺腑间。她忽然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虽然七八颗感冒药只会让人睡得更死,不会对人体带来极大的副作用。但是他现在已经喝醉了,在酒精的分解下,这过量的药还是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一定伤害的。
指尖在微微地颤抖着,叶轻越想越觉得后悔。也许欧阳琛没有那么冷漠的,也许他会看在自己和腹中孩子的份上,同意给她那份资料,也许她应该更相信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战战兢兢。
算了算了,她不能这样做,叶轻一咬牙刚想劝他别喝,欧阳琛却不容她多话,手腕一抬很快地把参汤一仰而尽。
叶轻怔然,一时说不出话来。欧阳琛已放下汤碗,看住她,眉眼温柔,却寂寥如寒星:“叶轻,你能为我笑一个吗?我想看你笑。”
见他这样看着自己,叶轻心里竟莫名地疼起来,但她不好推拒,只得勉强弯起唇角,依稀有泪晃在眼角。
她的笑容真美。每次她笑的时候,那双眼睛就在灯光下流离熠然,仿若璀璨的钻石,看起来是那样纯粹,却又似藏着刻骨的毒。
唇角慢慢扯出无声的笑,欧阳琛霍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厨房。那枚钻戒却被他死死捏在掌心里,捏得骨骼都轻微作响,他真想把这一切都碾成齑粉,再挫骨扬灰,连同身后那个女人!
可是,他又如何将那颗早已印刻在心头的朱砂一并碾去,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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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的话:书这个月要完结的,这两天我会酝酿酝酿结局的具体线路,所以可能会更少一点。等我梳理好了会多发一点的。
另外,呜呜,情不自禁把欧阳先森的内心自白写出来了,难道是快完结了,激发出我的番外情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