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彻底晕头转向了。
眼看着天一点点接近迟暮,叶轻饥肠辘辘地游荡着,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涌现出前两天都市报道上郊区连环杀人案。据说最近两个月海滨突然冒出一个变态杀手,专杀像她这种的落单女性。
警惕地转身环视着近乎一毛不拔的四周,叶轻心里突然有点怕,欧阳琛不会是故意把她扔这儿的吧?
想想也真该鄙视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了,居然还会迷路,就算真碰上什么连环杀手了那也是她活该。
雨浇在身上一整天,起初像石子一样砸得人骨肉生疼,可现在叶轻的四肢百骸都已经渐渐麻木,困顿、寒冷和饥馑像是三只恶魔的手,交织着纠缠在她的周身。
夜色已至,不远处依稀有人家点着温暖的灯光,终于走出阴霾,叶轻却再没有半分力气。实在走不动了,她就抱膝坐在路边的石阶上,遥遥望着那抹星光似的暖,忽然一低头,露出浅淡伤感的神色。
她忽然想到那次欧阳琛对她讲的,小时候离家出走却又迷路的经历。那时候的欧阳一定也和自己一样手足无措吧,不,自己可比他强,那时候他还哭了呢。
这样苦中作乐了一会儿,叶轻忍不住苦笑起来,想想自己也真是没出息,居然和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比坚强。
“哗――”的一声,一辆黑色轿车猛地在她面前刹了车,混着污泥的水花飞起来溅了叶轻一身。她气恼地抬起手臂想擦一把脸上的污水,头顶不断敲落的雨丝却在蓦然间停顿下来,连眼前的微弱光线也被似被什么遮挡住。
心跳倏地顿了一顿,叶轻怔然地抬起头,一道颀长的男人身影,就像是一柄藏在鞘中的铁剑,风雨里依稀有种落索却刚毅的味道。
“欧阳?”叶轻霍然而起,如水的雪眸里透着一丝动容,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又回来找自己了。
“上车。”欧阳琛的俊脸依旧漠然如冰,他随手把伞丢给她,自己却没遮没挡地就这么步入雨中。
车上干净又整洁,连椅背都是整片的仔猪皮特制而成,叶轻看了看浑身湿淋淋的自己,都不好意思钻进去。可欧阳琛却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一个踉跄栽到后车座上,叶轻才发现座椅上竟摆着一条暖烘烘的浴巾。
叶轻觑了觑他万年不变的冷峻神色,很识相地捡起浴巾匆忙地把自己擦了又擦,却总也擦不干,没办法,只好把浴巾垫在椅子上,就这么如坐针毡地坐上去。
“你怎么知道我还在这边?”下着雨,车窗关得严严的,空气憋闷得令人压抑,叶轻试着没话找话。他连浴巾都准备好了,显然是有备而来,好像笃定自己会在这个鸟不生蛋的荒郊淋一天雨似的。
“知道你现在在哪吗?你已经出了海滨市区了。”这次老钟没有来,是欧阳琛亲自驾的车,欧阳琛透过前排的倒车镜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她,仿佛在说,就你这智商,把你丢在城乡结合部,绝对爬不回来。
叶轻睁大了雾气腾腾的双眸:“你真是故意的?”
这男人也太狠了吧,如果他要是良心一直不发现,那自己指不定就被人拐跑了呢!
本来还想发火,可面对她的质疑,对方只是简单地回以凛冽的一瞪,便堵得她哑口无言了。
气氛实在有些尴尬,浑身淋透了的叶轻觉得很冷,又不好意思出声,只好蜷缩着身子,双臂紧紧环抱在胸前。突然“咕噜”一声,肚子却不厚道地叫嚷起来,叶轻懊恼地垂下脑袋,嫣红的晕彩一路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
仿佛是听到了这记违和的声音,欧阳琛懒懒瞥了她一眼,同时右手松开方向盘从副驾驶位上捞出一包牛皮纸袋丢到她怀里,语气依旧凉凉的,好似窗外的雨:“吃吧。”
叶轻先是一怔,在闻到香味的那一刻简直两眼都放了光,二话不说立马就扒开外面的一层塑料袋,伸出去的手却蓦然顿住了。
这塑料袋里装的,竟然是老福记锅贴。
诧异地抬起眼眸,陌生的情愫,在叶轻的四肢百骸中不安分地游走着,莫名地,心里有些感动。
“昨天晚上,易北辰去会所看你之前,跟我一起吃的饭,他说你喜欢吃这个。”
男人依旧是凉薄淡漠的语气,叶轻轻轻咬住唇,眼前却瞬间湿润了,她的心不是石头打的,这样的温暖让她无所适从。
“谢谢。”
紧紧攥住手中温热的食物,叶轻忍不住在心里鞭挞自己:叶轻啊叶轻,你可不能这么圣母白莲花啊,也不想想是谁害你挨饿的,所以,你哭什么?又有什么好感动的?
好半晌,她才忍住眼泪,低下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可刚吃了两口,喉咙里又再次喑哑,渐渐地变成哽咽。
看着她着实不敢恭维的难堪吃相,欧阳琛黑眸微眯,仿佛被勾起了什么回忆般,喃喃低问:“挨饿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不提还好,提了叶轻反而来气,她抬起眸子白了对方一眼:“像你这样从来都没挨过饿的人,又怎么会明白?”
微侧过脸,欧阳琛凝眸遥望不见天日的窗外,记忆就像是一双灵巧的手,在这漫天雨瀑中飞针走线着,渐渐描摹出那一年寒雪纷飞的情景。
“阿琛,饿不饿?我只讨了这半碗饭,你先吃,吃完我再去讨。”
白雪迷蒙中似乎伸出一双冻疮斑斓的小手,小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锈迹斑斑的茶缸,缸里冒出腾腾的可爱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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