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声音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那就摘吧。”
回到家后,叶轻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她疲惫地躺到床上,眼皮重得像是铅铁,顷刻间便坠入无边的睡梦。
迷迷糊糊中,有人温柔地摩挲起她的发,她的眼睛,她的脸颊,那冰凉凉的指尖触到叶轻因感染而发热的肌肤上,分分寸寸都是奇异的感受。
大概猜到是谁,叶轻没有睁眼,只是懒懒地侧过脸避开了,含糊地说着:“医生说了,你一个月以内都不许碰我。”
然后那只手就慢慢消失了。
这年的秋天似乎特别短暂,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下午的时候叶轻回了趟club,因为还有一些遗留下来的琐事要处理。
和张玉寒暄完毕时,张玉拉着叶轻,低声地说:“有位易先生来找过你,我说你已经辞职了。”
叶轻脑子一轰,下意识地顿住:“然后呢?”
张玉说:“他问我你的电话,我告诉他了。”
“哦。”钱永霖那件事后,她害怕别人找她麻烦,就换了手机号,除了可岚、欧阳等人外,没人知道她的新号码。
所以依靠易北辰得到的那个号码,是不可能找到她的。想到这里,叶轻既觉得庆幸,又感到莫名的遗憾。
“对了,差点忘了,”临走的时候,张玉送叶轻出门,突然一拍额头,“他让我留给你两句话。”
“什么话?”
张玉驻足思索了片刻,抬起头深深地看住她:“谢谢你,我会等。”
叶轻怔住,扭过头看向玻璃门外阴沉的天空,渐渐胸口开始痛,连肩膀都跟着牵痛起来。
这样两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灿烂绚美的晚霞,在玻璃门的旋转中,一明一暗,映在不远处一个人的脸庞上。叶轻有些怔然,她蓦然想起自己藏在《张爱玲全集》里的那张照片,想起他乌黑柔韧的短发,想起他仿佛泛着光的双眼,想起自己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的笑容……那是她和易北辰的合影,北方的天空总比南方要来得更空明,万里澄净,白云无暇。
“那位易先生又来了!”
张玉掩住嘴低呼一声:“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问问你的消息的。”
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幻觉,叶轻猛然警醒,她有些慌乱地转过身,背对着大门口,低声叮嘱张玉:“玉姐,别告诉他我来过。”
刚走两步,她想了想,又回头说:“也别告诉欧阳先生这件事。”
张玉是经验丰富的老人了,黑眸一转,立马明白这其中的微妙,于是承诺似地重重点头:“你放心,我心里有分寸。”
“谢谢玉姐!”
叶轻最后看了易北辰一眼,夕阳里秋叶缱绻翩然,片片落于他的衣襟,他们离得那么近,却又是那么地遥远,曾经阳光快乐的时光,都只是曾经了吧。
现在这个样子的她,根本不敢去见他。
微咬了咬牙,叶轻转过身,匆匆地从后门离开,高高的鞋根踏在破碎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的心,也如同秋日里落下的枯叶般,被人用力的踩住,却再也发不出破碎的声音。
自那天见过北辰后,叶轻就一直心神不定的,这些日子欧阳琛要外出几天,偌大的宅院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午后脑袋胀得狠,叶轻勉力推开枕头和毛毯,走到床边,打开窗。
海滨下雪了,南方鲜少落雪,她来海滨也快三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雪。
雪花纷飞,如回忆一般轻柔而静默。窗下的花园里,积雪已经很深很深,青幽幽的草地和落了满地的树叶,都被这层洁白严严实实的盖住。
叶轻想起大学时光,那是那一年的第一场雪,当时的雪花比今天的更大更密,像鹅毛一样,当北辰拥抱她时,它们就在他的睫毛上融化。
鬼使神差地,她披上大衣走进白雪皑皑的花园里,打开大门的那一刹那,眼前美景让她不由得屏住呼吸,惊讶于那份不属于人间的宁静。
“叶小姐!外面可冷得紧呢!”
不管朱管家的惊叫,叶轻小心翼翼地踏进一尘不染的雪地里,拾起一把雪捏成沉甸甸的雪球。有一个早上,当易北辰走出教室的时候,躲在暗处等候多时的她便是这样团起雪球伏击了他。
当时她手边攒了五六个雪球,而易北辰的手里却什么也没有。但是他非但没有躲,反而老鹰似地追过来,叶轻哪跑得过他呀!
她尖叫着跑过教学楼,又跳下花园里的台阶,跑到*场上,易北辰就在后面紧跟着追她。直到两个人都累得喘不过气来时,叶轻脚一滑倒在冰面上,北辰紧张地跑过来问她有没有受伤。
叶轻刚摇摇头说“没有”,一个雪球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灌进她的脖子里。叶轻被冰得一声惊呼,不甘示弱地翻过身,抓着旁边的雪就砸向北辰新雪般明亮优美的脸颊上。北辰躲不及,大笑着攥住她的手腕,反身压下来,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是怔住。
整个世界都悄然无声的,除了彼此怦怦的心跳外什么都听不到了,易北辰握住她的手,猛然就吻了她,轻盈、柔软,好似漫天飞雪。她虚弱地挣扎,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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