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依旧凉得像冰,叶轻的眼泪却在刹那间夺眶而出。曾经试图扬起头颅,但是真正离开的瞬间,她却发现她爱他,如此卑微地爱着他,爱到无所顾忌,无怨无悔。
这个夜晚,处处弥漫着一股无法抗拒的甜美气息。
叶轻偎在他的怀里疲惫地阖上双眸,两颗千疮百孔的心在黑暗中紧贴在一切,一个多月以来,她第一次睡得那样熟。
梦里晴空朗朗,白云依稀,她好像还在乡下的老屋子里住着。只有六七岁的她,和一群小孩子玩过家家,说到扮爸爸时,小朋友们竞相赞扬起自己的爸爸:
“我爸爸是警察,他可厉害呢,能把坏蛋全抓起来!”
“我的爸爸是个超人,每次我受欺负的时候,他都会出来救我!”
“我爸爸是个好好先生,他会做好多好多菜,还会帮妈妈做家务呢!”
“叶轻,你呢?你爸爸是谁?”
轮到叶轻时,所有的孩子都看着她,她有些心慌,就支支吾吾地说:“我爸爸是个医生,他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那群孩子中的孩子王,比她年长两岁,闻言立刻一本正经地反驳她:“你胡说!你根本没有爸爸,你是个野孩子!”
“野孩子!”所有人都跟着起哄,笑闹。
“你是个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不是,我不是野孩子,我不是。
叶轻拼命地想要哭喊,却偏偏发不出半点声音,世界在眼前一点点地陷落,渐渐地漆黑一片。她蹲在地上偷偷地哭,朦胧中,有人慢慢摸起她的头发,说:“叶轻,你还有我。”
短暂的怔然后,叶轻回眸,映入眼帘的却是欧阳琛英俊的脸,她心弦巨颤着扑入他的胸怀间,是的,她还有他,这辈子,就算什么都没有了,只要还有他,那就足够了不是吗?
暴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夜色渐薄时,窗外的声响也幽幽地停了。
看了一眼寂静的天空,欧阳琛松开叶轻,坐起来抽出烟盒想点燃一支烟。
“不要……不要离开我……”
刚拨开打火机,叶轻却突然拽住他的手臂,他眉头微微一缩,又钝钝地把烟放回去。
慢慢地转头,欧阳琛凝视着叶轻柔弱的面庞,一颗心也跟着软了一起来。他想起出院前吴非对他说:“这次化疗的效果很不错。如果顺利的话,让你恢复到易北辰的效果并非没有可能,但是关键是,你自己要上心。”
伸出手,餍足地抚上叶轻因一晚贪欢而艳红的脸颊,欧阳琛在心里轻轻说:“你知不知道,我这一生,因为仇恨而毁灭,我以为这回总该倒下了,却不料被爱救起。叶轻,我想争一争,跟命运好好地争一争,你会跟我一起争的对吗?”
叶轻没有说话,也不会说话,欧阳琛抬头,窗外,一轮红日正破晓而出。
有的人一生都活在黑暗中,譬如盲人,这是无法挣扎的宿命。
可是夜晚再黑,总会被日光倾覆,这也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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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叶轻醒来后,欧阳琛已不在身旁了。她收拾了一下走下楼,发现他正在餐厅里等自己,桌上放着一瓮香远益清的乌鸡汤,是最补身子的。
心里漾起微微的感动,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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