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幻觉,有一道光,开始是一点点,然后就像开放的水闸,一下子就冲了出来,那道光就成了全部。有脚步声,慢慢的由远到近,越来越近,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光的最深处走来,越走越近,这个人头上带着一个斗笠,压的很低,看不到脸;他穿着灰布麻衣,手里提着一个黄色的长形包袱,身上有很重的尘土气息,但超凡脱俗。他停下了,定了定,将头上的斗笠缓缓摘下,那个人对他露出了笑容——
范希源!这个人居然是我!
他看上去很憔悴,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修边幅,胡子拉碴,脸上还有污物,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一尘不染的光芒,坚定而又自信。他微笑着,从嘴里吐出四个字:“该回来了!”
“范希源!范希源,你在哪?”
一个声音远远的飘了过来。
范希源立刻从幻觉中惊醒过来,可现实是他的命还掌握在尸体的手中,他拼命的撕扯着头发,可头发却还在不断的收紧。
“方雨帆,快来救我,快来……”,他心里在疯狂的呼喊,可惜没有人能够听得到。
呯呯呯——
屋外却是一阵枪响和惊呼。
他开始绝望,今天我死定了。他望着天花板,那里有灰尘漂浮。心里渐渐失去了对死亡的恐惧,然后就剩下不断膨胀的愤怒,觉得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心有不甘,还有失踪的林子,张伟文的死,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觉自己是被别人利用的棋子,不,应该说是个傻瓜。就象所有人都知道答案,唯独自己被蒙在鼓里,当事情发生之后,自己却不明真相的一命呜呼。
“事隔千年,如今的你不过只是本王手中的一只蚂蚁,如果我愿意,举手之间便可让你一命归西。”
恍惚间,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悠悠的透着伤感,那些话仿佛更像一声叹息,可这个叹息却能在顷刻间要你的命。
范希源闻言,挣扎着侧目望去。一个男子依在窗台上,背对着阳光,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压的很低,即便如此,仍挡住赤红如血的嘴唇和白玉雕刻的下巴。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