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冷冰冰的祠堂,解闺璧这一脉列祖列宗的排位密密麻麻,得有上百个。
月光穿过门缝,宛如‘一线天’印在冷冰冰的青石板上。
解小姐百无聊赖盘腿坐在族人祭拜磕头用的蒲团上。
一只手肘撑在膝头,支着下巴,另一只有以下没一下拍着一边的石板。
嘴里哼唧的却是:“我是女魔头,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撒盐,一口七八个……”
好么~
正巧,让门口悄咪咪等家里人都睡下,才摸过来的阿鹰听个正着。
小孩儿带着从自己嘴里偷偷省下来的半块馒头,来看他阿姊。
猝不及防,就让半夜三更祠堂里这诡异女声的虎狼之词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有、有女鬼要吃他阿姊!
他怕的腿软,‘啪嗒’一声跪在了门外,膝盖跟石板磕的脆生生响。
惊动了里面能把鬼吓个半死的解闺璧,只听祠堂里‘叮叮咣咣’一阵响动。
“谁?”,解小姐凶神恶煞推开门,手里拎着老解家不知哪位的牌位。
傻愣愣跟呆兔子似得解鹰,仰头看着比他没大多少的阿姊。
半晌,‘嗝叽’一声吓得打了个嗝儿。
解闺璧:“……”
这傻孩子是不是胃不好?
“你来做什么?”解小姐头上裹着白布条,左边额角处殷红了一块。
解闺璧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被关祠堂,体验了一把封建女性被毒害的手段,正气儿不顺,看谁都不顺眼呢。
结果,这傻弟弟还看不懂似得,傻呵呵给瞪着一双水灵灵凤眸的阿姊递上半个冷馒头,“阿姊,吃。”
解小姐垂眸看了眼半个冷馒头,寒气尽褪,侧过身子,淡淡道:“进来。”
小心翼翼捧着半个馒头的傻弟弟屁颠颠、乐呵呵跟了进去。
“阿姊吃。”小孩儿格外执拗,才一进来又把冷馒头怼了上来。
解闺璧看着那明显啃过的半个馒头,又扫了一眼这小崽子盯着半个馒头吞口水的动作,没说什么。
接下来,老解家列祖列宗迎来今夜第二波倒霉。
只见小姑娘麻利地先把贡品,按自己还看得过去的,一一端下了供桌,又把铺着的锦布扯了。
解鹰看着吓得脸都绿了。
但他阿姊手脚麻利‘呼啦’一声把锦布铺在地上,跟野餐似得把那些烧鸡,点心啊一一摆在上面的时候。
解鹰就从惊恐变为呆滞了。
解闺璧不客气,抬手就扯了一条鸡腿,塞给傻兮兮的小孩儿。
“吃。”她自己也扯了一条,朱红的小嘴咬住肥嫩的鸡大腿儿一扯,说话简单。
有带头的,解鹰也不‘反抗’了,特别从心地跟着姐姐偷吃贡品。
姐弟俩祠堂吃的满嘴油。
解闺璧扯起地上铺着的锦布,慢条斯理地挨个擦着自己的手指头,动作简直比皇宫里的贵妃还好看。
小孩儿抓着鸡腿骨,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似乎在想等明儿一早天亮,自己的小屁屁会不会开花。
“阿姊,以后咱们怎么办?阿鹰不要你嫁傻子……”
“今天晚上来吊唁的小孩子都说了,河东王家就是杀死爹娘的罪魁祸首,你嫁去就是……跳火坑!”
解闺璧眯了眯好看的凤儿眼,“河东傻子家杀了爹娘?”
“不是傻子那一脉,但是王氏嫡脉做的,就是那个王剪水!”
“但、但他们都是王氏的人,是仇人!阿姊不要去!”
小朋友明白点事儿,但笨嘴笨舌的,急的抓耳挠腮。
解闺璧一寻思,怎么都觉得这家那死老头生的小儿子脑袋有泡。
上赶着舔杀死兄嫂的仇敌,这是什么骚操作?
“阿姊,我以后觉醒成了修行者,保护阿姊,给爹娘报仇,杀了王剪水!”
小孩子自说自话,把自己的小狗儿眼儿都说的亮晶晶的。
解小姐微微诧异,倒是对这孩子话里的‘修行者’产生了兴趣,想着可别是听故事听得,便试探着问:
“王剪水是修行者?”
小孩儿立马蔫了,“恩……说是今年开春儿那会又突破了。
如今是炼精化气三层的修行者。
阿姊忘了?初春那会儿王家摆了好大的宴席。
咱族长家那位天才小公子,脸都气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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