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很帅,有一副略显欠揍的神情,人们看见可爱的婴儿总想捏捏脸蛋,看见毛茸茸的小动物总想揉搓几下,据说这叫补偿心理,他就帅到这种程度,见者总想狠狠揍他一顿才能补偿心里的落差。
袁蜜语袁小姐第一次见到他,心里就产生这样的冲动,想要抓住那一头浓密而桀骜的头发,恣意地蹂躏一番,当然会手下留情,绝不弄掉一根。
那是在一次人数众多的聚会上,参与者全是朋友的朋友,热闹的很。
袁小姐立刻向朋友打听这名男子的姓名与来历,她有强烈的预感,这将是一生中只有一次的重大时刻,无论最终的结果是好是坏,都会改变她的命运之途。
只问了三个朋友,袁小姐就得到想要的信息,而且有些意外但又有些得意地发现,对方似乎也在打听她。
男子姓枚,名叫千重,重要的重,而不是重复的复,是名气象调查员——大家都不了解这个职业具体是做什么的,也不关心,只在意他在一群人当中有多么耀眼。
枚千重是那种天生的焦点人物,哪怕只是站在某处茫然四顾,也会惹来许多道或赞赏或嫉妒的目光,他早就习以为常,就像鱼回到水里一样自在。
姓名、职业之外,袁小姐还打听到他目前没有公开的伴侣,对她来说,这就够了,她决定立刻下手,因为潜在的竞争对手可不少。
袁小姐是个有原则的人,所以先去找她当下的男朋友,打断他的高谈阔论,将他从一圈男子中间拽出来,平静地说:“我仔细考虑过了,咱们不适合,还是分手吧,祝你幸福,再见。”
男朋友没反应过来,呆立当场,再过一会,他就会发怒,可能会做出不冷静的举动,袁小姐并不害怕,因为所谓的不冷静,大概是当众哭出眼泪来,没威胁,有些尴尬。
在男友的尴尬影响到自己之前,袁小姐笑了笑,以示安慰,然后转身走开,路过吧台时拿起一杯酒,款步走向那颗耀眼的珠宝,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胆怯,更没有考虑若是遭到拒绝会怎么样。
她从来没遇到过“拒绝”。
这是一场电光火石般的爱情,双方都没有费力掩饰自己的内心,一拍即合,聚会将近结束的时候,两人已经落入彼此爱的陷阱里,在绝大多数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对模范情侣,交往多时,值得祝福。
唯有袁小姐的前男友还不能立刻接受事实,倒在一个姑娘的怀里,一边抽泣,一边痛斥前女友的无情、无耻。
袁小姐和枚先生恋爱了,据她所说,这是自己第一次真正付出真情,从前只是排遣寂寞而已,枚先生没说得这么绝对,但是一言一语、一举一动无不并透着浓稠的爱意,似乎她就是一切。
除了上班,两人每时每刻都腻在一起,爱情的火焰越燃越高,一时半会看不到尽头。
一个月后——居然只有一个月,袁小姐说她感到惊奇,因为她觉得两人已经认识几年了——枚千重邀请袁蜜语去见自己的家人,给一位长辈拜寿。
这是重要而敏感的转折,许多男女即使结婚多年,也没走到这一步。
袁蜜语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并且很遗憾地告诉枚千重,她没有别的家人,只有他一个。
他们放弃快捷的飞机,开一辆小车,带上十几件礼物,踏上行程,一路上游山玩水,几次突发奇想,乘兴前往附近的名胜一探究竟。
突发奇想的总是袁小姐,枚先生从不拒绝,迅速地重新制定计划,满足她的所有要求。
足足花了七天时间,他们才到达目的地,正好赶上次日的寿宴。
这也是袁小姐对枚先生十分满意的地方之一,无论中途加入多少改变,无论看上去多么随意,他总能将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该请的假期、该打的招呼、该买的东西、该预定的住处,一样不落。
枚先生的家乡是一座农场,光业农场,这里种植的不是庄稼,而是成片的太阳能发电板,远远望去,仿佛一片无边无际的蓝色海洋,驶到近处,才能看见排排光板中间的小路以及草地。
“农场有多大面积啊?”袁小姐惊讶地问,她从小在城里长大,这是第一次参观光业农场。
“将近一万平方公里吧,一半是发电板,一半是其它设施。”枚先生微笑着回答,没有不耐烦,也没有讲述那些无趣的专业知识,这是许多农场人的毛病,说得太多,反而削减了参观者对农场的兴趣。
车停在路边,枚先生带着袁小姐进入“蓝海”深处,手牵手沿路游逛,景色单调,两人都不觉得无聊。
肌肤察觉不到风的吹拂,却有轰轰的风声一刻不停,习惯之后,风声变成辽阔的安静。
“我觉得咱们像是游在海中的两条小鱼。”袁小姐说。
“小小的鱼,比一根手指还短。”枚千重比划着。
他们遇见一队维护员,开着造型古怪的车辆,远远地就有人站起身挥舞手臂,喊出枚先生的名字,表明他到家了。
远发光业农场,也叫一场,此地居民们往往自豪地向外人声称,这里是行星上的第一座光业农场,比“翟王星”命名还要早几十年。
居住区只占农场的一小块面积,一条主街贯穿过去,格局与常见的小城镇无异,只是房屋显得更老一些,没有高层建筑,至多三层,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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