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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张说浴血(11742字)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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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仓皇的走向了李隆基,好似只有在李隆基的身边,才能找到一点点安全感。

    江鱼心中的诧异,却也不弱于王鉷,他一直以为金姣姣莫名入狱,却是张说在背后动了手脚;李林甫刚开始分析这件事情,不也说最大的主使人只可能是张说么?怎么过了不到一个月,事情急转直下,变成了一位从来没听说过的王鉷王大夫做的了?“这王鉷找死么?他想要挑起张说和我大哥的争斗!哼,若是我一不小心冒犯了张说,那就更好啦!这岂不是让我和我未来的岳丈翻脸么?简直,简直就是该死。”

    没有心情听面前几位李家元宿对自己讲的一些废话,江鱼回过头去,恶狠狠的瞪了王鉷一眼,威吓性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粗鲁手势。这手势却不巧被李隆基看到了,李隆基眼睛一瞪,狠狠的朝着江鱼横了一个白眼,转头去打量了几眼王鉷,低声的询问起来。王鉷如蒙大赦,谦卑的弯下腰杆,细细的也不知道给李隆基说些什么。

    闹腾了好一阵子,终于这一场击鞠竞赛在李隆基亲口发令下开始了。整个校场顿时一片的安静,只看到杨慎交领了三名骑士,骑着一色儿雪白的骏马,拎着球杆进了校场。金刀道场那边,则是金姣姣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杨慎交,领了三名身手矫捷的师弟,骑着一色儿的黑马冲进了校场。不等那校场上的裁判发话,金姣姣就朝着杨慎交怒吼道:“子不教,父之过,你儿子无辜坑害良民,你也有大不是哩!”

    杨慎交微微一笑,晒然道:“姑娘简直是冤死犬子哩,吾家犬子自幼循规蹈矩,最是遵循律法,更兼饱读诗书,乃是一君子,怎会作出姑娘所说的那些勾当?若犬子真正作出那等不法行径,陛下又怎会将咸宜公主许配给犬子?倒是犬子月前受人暗算,被打断了腿骨,幸得本官求得灵药,这才在短短时间内能下地走动,不知这件案子,和姑娘你有无关系?”

    金姣姣脖子一扬,‘放屁’二字响彻全场。场边大唐的权贵们差点没喷出血来,大唐的女子纵然比历代女性豪放得多,如此粗豪却又生得如此娇滴滴的小姑娘,也是生平仅见哩。金姣姣却不管那些观众的想法,只是指着杨慎交叫道:“姑娘我倒是恨不得亲手揍你那狗儿子一顿,奈何江鱼那滑头说殴打未来的驸马,是个流放的罪名,我金姣姣可不愿意为了你一个狗儿子让自己倒霉哩。哼哼,十万贯的赌注,也够你受了罢?这就叫做子债父偿,你是自作自受哩。我要你姓杨的全家日后就连锅盖都揭不开,这才合了我的心意!”

    李隆基在旁边听得话头越来越不对了,金姣姣这丫头也太口无遮拦了。就看到李隆基一只手重重一挥,场内的裁判大吼一声:“废话少说,一切恩怨,以击鞠来决断罢。本场规矩,哪一队先进二十球则为胜,比赛中严禁用球杆攻击对手,否则以失败论。开始!”

    那裁判一声大吼,八骑骏马立刻在场中奔驰起来。金刀道场四人都有一身不弱的功夫,纵然杨慎交率领的队员,都是李隆基御用击鞠队的好手,却哪里比得上他们?刚刚开球,金姣姣俯下身体,手上球杆狠狠的一杆抽到了那细藤编成的马球上,马球‘咻’一声化为一道虚影飞了出去,命中了三丈外一名对手的面门,将那对手直接砸飞了数尺高,从那狂奔的骏马身上重重的摔了下来。

    场边数千大唐的权贵同时高呼一声:“好!”更有武将兴奋得手舞足蹈,大叫道:“过瘾!”

    李隆基脸上肌肉微微一抖,心疼得他差点没把手上茶杯都捏碎了。他一手抓住了站在他身边李天霸的手膀,低声责怪道:“快去告诉江鱼,若是那金姣姣将朕的这些人儿伤得太重,朕,朕饶不了他江中游!”

    李天霸极其古怪的看了李隆基一眼,低声嘀咕道:“陛下,您在杨慎交这老小子身上押了不过一百贯,却在金刀道场身上押了一万贯。您怎么也陪着江鱼胡来呢?这场击鞠,若无您在背后暗地里推动,哪里会闹成这样?好罢,现在开始心疼了?”

    李隆基面色一变,翻着怪眼瞪着李天霸低声吼道:“闭嘴,朕行事可要给你解释?”顿了顿,李隆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声道:“朕这是给这群宗室一点警告,不要以为身为大唐宗室,就能胡作非为了。哼,杨洄是什么东西?居然都敢坑陷百姓啦!这金刀道场在洛阳,有门徒近千人,乃是鼎鼎有名的武林门户,若是他们生事,岂不是给朕找麻烦?”

    李隆基白了那王鉷一眼,冷笑道:“故而朕才允许江鱼这么胡闹,但是也不能闹得太过呀,一球将杨慎交从马上打下来也就罢了,打伤了朕其他的队员,开春后朕可怎么比赛呀?”李隆基的一番话被他身边的几个人听得清清楚楚,那王鉷背后的冷汗啊,一下子就打湿了他的衣衫。李天霸摇摇头,摇摇摆摆的去找江鱼说情去了。他也看不下去啦,就这个时候,又有一名李隆基的队员被抽下了马,如今还在地上翻腾呢。

    并无多少疑问,金姣姣率领三位师弟赢得了这场比赛,以他们的身手和武功,若是赢不了才怪哩。这也激起了李隆基极大的兴趣,赛后特许金刀道场日后派出一支队伍参加王公贵族之间的比赛,乐得金姣姣嘴都合不拢了。

    同样乐得眉飞色舞的,只有江鱼和那些赌赢了钱的人。至于那些输钱的人,一个个都将怨恨的眼神投向了金姣姣和杨慎交,却没有一人愿意对江鱼多看一眼。如今谁不知道江鱼已经是一名宗师级的高手了?谁乐意没事招惹他啊?就算有人背后想要对付他,也绝对不会流露在表面上来。大唐的这群权贵,一个个心里明白得很。

    一场几乎可以说是惨烈的击鞠比赛,让大唐的权贵们一个个议论纷纷的离开了皇城,更有大堆大堆的权贵簇拥在皇城门口,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刚才的比赛。在大唐,还有什么比赛比击鞠更加吸引人呢?更让这些权贵感到希奇的,就是李隆基的队伍大败亏输,李隆基反而面带笑容,这其中的蹊跷,就更加值得他们去寻味了。

    张说身边簇拥着几个兵部的官员,面色平淡的骑着马行出了皇城,一路上也没有太多理会那些簇拥在一起的权贵的招呼。他对身边几位官员低声冷笑:“李林甫今日表现却是聪明,此次的事情,本相还在等着看他是否会气冲冲的来找本相理论哩,谁知道他已经查出是王鉷在后面捣鬼了。哼,你们谁知道李林甫如今身边出了江鱼这小鬼,还有什么能人么?”

    几个兵部的官员相对无言,他们哪里能插手御史台的事务?李林甫心机阴沉,就连江鱼都不知道他有多少底牌,他们又怎会知晓?

    一行人骑着马,慢慢的挤过了那门口的大批权贵,他们的护卫被那一群人挤得散开,对张说的保护一时间空了一大块出来。

    就这时候,皇城对面两百多丈的一栋高楼顶上,三条浑身披甲的壮汉突兀的站了起来。他们身上扛着一柄大得无法形容的大弓,弓身长有三丈,海碗口粗细,那弓弦都有人的大拇指粗。看那弓散发出的黑黝黝的色泽,通体都是以特异的金属打造。前面两名壮汉一左一右的扛住了那巨弓,后面那大汉则将一柄长两丈、鹅蛋粗细的纯钢长矛架在了弓弦上,狞笑着拉开了巨弓。

    ‘砰’!

    半个长安城都听到了这可怕的一声弓弦响。那拇指粗的弓弦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弓弦朝前猛弹,在那两条扛弓的大汉背上打出了一条深深的血痕,两条大汉张嘴就是一口鲜红的血喷出了老远,那纯钢长矛却已经瞬间撕裂了空气,微微发红的矛头,已经到了张说面前。

    此刻张说终于展示了他上马为将下马为相的本色,平日里看起来好似一文弱老头儿的他身上肌肉突然膨胀了数倍,足足涨得有蒲扇大小的双掌带着一声怪啸,猛的朝着面前一合,夹住了那和空气猛烈摩擦,通体已经变成暗红色炽热滚烫的钢矛。

    ‘咔嚓’几声怪响,张说双臂被那长矛震成了十几段,旁边的人还没看清到底怎么回事,他已经被那一股巨大的力量弹飞,重重的砸在了后面宫门的墙头上。张说一口血喷出了三五丈远,身上数处皮肤炸裂,鲜血几乎是一下子就喷满了他全身,整个人变成了一个血人儿。那钢矛震飞了张说,却也被张说一掌打偏了它的去势,带着一声怪响已经斜斜的射向了天空,将那宫城城楼儿射碎了一大块。

    下方的大唐官员们惊呼,一个个尖叫着‘保护张相’。那些门阀豪绅则是面色惨变,身体灵动的几个翻滚,远远的就离开了事发现场,他们留在宫城外的护卫一群群的扑了上来,将这些怕死的家伙牢牢的护在了里面。

    刚刚陪着金姣姣以及金刀道场的一干人等抬着赢来的银钱走出宫门的江鱼,猛不丁看到张说被人一长矛射飞,不由得面色惨变。一声厉啸,江鱼斜斜的朝前掠去了近百丈,脚尖略微一点下方屋檐,再次掠出了百多丈,已经到了那三名壮汉开弓射箭的地方。可是那边的屋顶上只是留下了两摊血迹,哪里还找得到人?

    金姣姣呆呆的站在宫门口,惊讶的看着好似一摊烂泥般软在地上,只有一点点气息的张说,不由得低声呼道:“哇,在皇宫的门口袭杀当朝的宰相、兵部尚书,实在是,太厉害了。”

    警钟长鸣,长安城再一次的封锁城门,全城戒严。大队士兵蜂拥而出,将长安城搜了一个底朝天。气极败坏、恼羞成怒的江鱼率领百多名花营,更是好似被烧了尾巴的野猫一样到处乱窜,却哪里找得到那三名壮汉的影子?看他们的块头和力量,显然他们是地煞殿派出的刺客,也不知道他们如何将偌大的一张巨弓带进了长安,也不知道他们这次暗杀,到底是有意冲着张说来的,还是没有任何目标,逮着了谁就刺杀谁。

    刚刚被李隆基任命,专门负责天欲宫、地煞殿一事的江鱼,好似被人在脸上狠狠的抽了一耳光,就连脖子都红透了。他顾不得其他,全力发动了自己的灵识,绵绵密密好似水波的灵识覆盖了整个长安,却也没有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站在长安城东城头上,江鱼茫然四顾,却看到风青青匆匆的赶了过来,急叫道:“头儿,陛下震怒,着你觐见哩。”

    江鱼眼珠子一下就瞪了出来,长叹道:“这次,鱼爷我里面外面都没有面子啦!”垂头丧气的他,只能跟着风青青快步走向了兴庆宫,等着震怒中的李隆基对他的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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